归晚无意识地将手中的香木扇子开了又合上 如果那两个行商说的话属实 荀阳城中的流言 有问題
荀阳的米价浮动 确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内讧 这其中 却也有白家的影子 白、楚两大皇商在朝中屹立了百年 握着出云国的命脉 而今庆昭帝动了要削弱皇商的意思 试问 到口的肥肉 生生叫人挖出來 换做谁都不乐意的吧
可是尽管他们拿了荀阳七八十万百姓的口粮相要挟 却不敢做得太过出格 也肯定不敢编派这样不利的流言 要知道 引起百姓恐慌 一旦百姓们开始大规模地流亡 他们所要承担的 就是抄家灭族的谋反大罪了 目前的形势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 荀阳城的情况已经失控了
得叫人去好好查一查 归晚刚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却听到有人把客栈的大门拍得震天响
“來了來了 ”唯恐那扇门给敲穿 小二冲去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人 却是缩了缩脑袋 今天都怎么了 客人都挤到一处去了 只好转过身來望着老板娘
老板娘见了门外那些人的阵仗 却是勉强笑道:“诸位客官 小店已经客满了 再住不下了 ”
开了多年的客栈 她还是有些眼力的 眼前的这些人非富即贵 一个招待不周 就能把人给得罪了 可是 先前住进來的那些客人 看起來也很有來头 与其两边都不讨好 还不如客客气气地回绝了后面这批客人:“小店如今也只有普通的房间五间 还有两个大通铺了 客官人多 身份又尊贵 前边六十里 就有……”
只听得一个女子倨傲的声音道:“这是二百两 今晚 你们家店我们包了 另外 速速帮我找个大夫 ”声音听起來有些耳熟
老板娘眼睛一亮 却仍是摇头:“客官來晚了 小店确实是客满了 ”做买卖也要有仁义 岂能见钱眼开
有人呵斥了一句:“大胆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这位是诚王殿下的侧妃娘娘 ”
诚王侧妃 归晚愣了愣神 看來是碰上老熟人了
老板娘吓了一跳 一时不知所措 几名侍卫一下子拨开她 直接闯进了院子 几步冲进了大厅:“这家客栈我们今晚包了 你等速速离开 ”
归晚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便要往楼上行去 在林千夜的“虐待”下养成的习惯 这个时辰 她该去洗漱 再翻会书 便该睡觉了
却不知客栈老板娘此时正是六神无主 剩下的人中怎么看都是归晚身份最尊贵 也顾不上许多 拦在了归晚面前:“客官 您看……”竟是跟她讨主意的意思
那些侍卫自然将目光都转向了归晚:“你 听到沒有 这家客栈我们诚王府包下了 ”
归晚摇了摇扇子 懒洋洋地答道:“诚王府 倒是好大的威风 你是什么东西 叫你们家北悦宁亲自跟我说话 ”该摆谱的时候就该摆谱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她这话一出 不只在场的那些侍卫 就是老板娘 也是倒吸了口冷气 这位小姐 好嚣张的口气
不多时 诚王府的几个主子走了进來 走在最前边的赫然就是茜袖和步星月 而跟在她们身后 皱着眉头的 赫然就是林序
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位小姐 我们此番确有急事 这家客栈 烦请让我们一让 我愿出三倍的房钱 ”先开口的 是茜袖 难怪方才声音听着耳熟 当年还是诚王身边一个毕恭毕敬的侍女 而今这侧妃娘娘的谱也摆得毫不含糊 可见 时间这玩意 委实神奇
只因茜袖的语气不善 甜儿双手一叉腰 气势十足地道:“我们家公子最不缺的就是几个闲钱 就是本姑娘 也是不缺钱的 我现在出十倍的价 请你们离开 别扰了我家公子休息 ”说完竟是开始掏钱袋 一拿就是一把银票 倒是惹得苏苏瞪了她一眼
众人目瞪口呆 这主人嚣张也就罢了 哪有一个丫头还嚣张成这幅样子的
见众人都拿眼瞧她 归晚一合扇子 掩了唇边的笑:“她的话 便是我的意思了 ”
“你……”茜袖自从当上了侧妃之后 何曾有人顶撞过她 瞪着归晚恨不能把她撕了
“好了 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开口的竟然是步星月 “老板娘 劳烦你帮我们收拾下那五间剩下的客房 下人们叫他们在通铺将就一夜便是了 ”
还有侍卫不满 被步星月瞪了回去:“你们 在院子里扎营 ”
一番安排下來 竟是有条不紊 看來这四年的光阴 倒是叫步星月和茜袖的性子掉了个个
接下來 又是叫老板娘请大夫 说是小世子病了
老板娘十分为难:“我们这小镇上哪有什么正经的大夫 别耽误了贵人的病才好 ”
归晚他们这才发现茜袖旁边的奶娘抱着个一两岁大的奶娃娃 脸色青紫 看似十分不好
方才主子和甜儿两人把人家都得罪了个遍 人家好歹是诚王府 苏苏便有意修复关系:“主子 您不是会施针看病么 ”
一时间茜袖又朝归晚看了过來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林序 也多看了归晚一眼 归晚** 这苏苏才是惹祸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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