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锦却摇头并不接受她的赞美。他说:“我现在只不过是在为生二胎积蓄力量,等你卸了货,我的狼性还是会回来的。”
狼性,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有狼性……
没一会儿,陈尔冬也来了。她一身牛仔大衣,看起来青春又靓丽。
江年锦玩笑:“陈尔冬,几天不见你怎么年轻了?”
陈尔冬“哼”的一句并不买账:“你话再好听也得在外面等着。听溪,来,我们先上去。”
江年锦“嘿”的一声回过去:“瞧你把我说的。我也没想着要进去。苏听溪什么我没瞧见过。”
“江年锦!”听溪瞪他。这人才消停几天,又耍起流氓来:“你闭嘴在这里好好等着。”
陈尔冬笑起来,牵着听溪去楼上试婚纱。
几乎是她们上楼的下一秒,店里的门又被推开了。
江年锦看到走进来的那个女人,神经一跳,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斟酌了一下,喊了一句:“伯母。”
?
这个女人,是罗冉冉的母亲,也是……听溪的生母
,林月琴。
林月琴对江年锦笑了一下。
“您是来……”江年锦环顾了一下这四周,这不是她此时应该出现的地方。
“我是来找你们的。”林月琴开门见山的说。
“我们?”江年锦皱了眉。
“对,你还有……还有即将成为你妻子的那位小姐。”林月琴往里看了一眼。
江年锦的好脾性一下子用完了:“您有什么就对我说吧。”
林月琴摇头,放低了姿态略带恳求的说:“年锦,我想要见见她,那是……那是我的女儿。”
“准确来说,她是您不要的女儿。”江年锦的声音越发的寡淡,他不想,让这个人破坏了听溪此刻的好心情:“我不知道你在这个节骨眼儿找上听溪是为了什么,但是伯母,听溪现在怀孕了,她受不起刺激。”
“我知道,我去你家找你们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和我谈过了,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想见见她。”
“是我母亲告诉你我们在这儿的?”
林月琴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同为母亲的江夫人,还愿意听一听她的苦楚。
但是这并不代表江夫人愿意原谅她。江夫人之所以告诉林月琴听溪的去处,只是不想听溪在嫁人之前还留有疑问与遗憾,当年的事情,也应该说说清楚了。
“江年锦。”
江年锦正犹豫着,苏听溪从二楼旋梯的栏杆上探出脑袋来。
“我换好了,你可以上来……”
听溪也看到了站在江年锦面前的这个妇人。她在机场见过的,虽然只有见过一面,可是那一面也足以刻骨铭心。她不说话了。
江年锦对林月琴说了一句“您先等一下”,然后立马两个阶梯一跨两个阶梯一跨的上了楼。
听溪站在原地,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她的唇抿地紧紧的。等到江年锦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伸手扶了一下。
“听溪。”
“她来干什么?”听溪的目光往下一瞟。
“她说想见见你。”江年锦看着听溪紧皱的眉头,连忙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见她,我现在就让她回去。”
江年锦话音刚落,听溪按住了他的胳膊。
“你让她上来吧。”听溪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你确定?”江年锦看着她。
“我确定。”听溪勉强的对江年锦笑了一下。
江年锦看到她的笑容,就忍不住凑过去抱了抱她。怀了孕之后,她的身子反而更薄了。他抱着,都觉得心疼。
听溪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他搂的更紧:“不管你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样的故事,你只要记得,我爱你。以后,我们整个江家都会爱你。你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用怕。”
“我知道。”听溪拍了拍江年锦的背,这会儿,反倒成了她在安抚他。
“有事叫我,我就在楼下等你。”
“好”听溪答应着。
江年锦松开了听溪,走之前还不忘打量她一眼,然后告诉她:“你这样真美。”
?
陈尔冬也出去了,换装间里瞬间只剩下了听溪一个人。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她有些紧张。
门被推开了,那个女人走了进来。
听溪坐在椅子上,想站起来,可是到底没动。
林月琴看了一眼听溪,眼里的泪花就闪出来了。听溪没有错过这一个细节,她还是站了起来。
“我是……苏听溪。”听溪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她们两个听到。
林月琴哽咽着点了点头,忽然伸手过来拉住了听溪的手:“孩子,我没想过,还能见到你。要不是看到你和年锦结婚的新闻,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听溪悄悄的缩回了手。
林月琴感觉到了听溪的生疏,连忙说:“听溪,我是妈妈呀。”
沉闷的这一秒,听溪忽然想笑,的确,真是可笑。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
“不,那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才是……”
“亲生母亲又怎么样?你把我放在玉梨溪边的时候,你念及过‘亲生女儿’这四个字的情分吗?”听溪不受控的激动起来,她不能激动,她知道。
林月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她低着头,哽咽着说:“我当时,有我的苦衷。”
听溪深吸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她的双腿没有力气支撑着她与眼前这个女人对峙。
“自从知道我是个弃婴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回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却对当初非要丢弃我的‘苦衷’很好奇。你说吧,我至少也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你放弃。”
听溪让她说,林月琴反而没了下文。
p>她是有苦衷,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苦衷,对于丢弃一个孩子的错来说,都太单薄……
林月琴嫁入北城罗家的时候,罗家还是北城数一数二的名门。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她是顶着罗家长辈的白眼进的门。
嫁进罗家之后,她拼命想要怀上孩子,可是,她不是容易受孕的体质。拼了三年,不止本就不待见她的长辈,连她的丈夫都对她失去了耐心,他开始夜不归宿,在外寻花问柳……
为此吵架的时候丈夫还理直气壮的说过:“你怀不上,我自然要其他人为我传宗接代生儿子!”
而就在这时,家里也盘算着要让丈夫和她离婚。
她却意外有了身孕。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的生活有了转机。但是,她的压力依旧很大。家里的长辈不喜欢女孩儿,一心希望她能生个男孩。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怀孕有多困难,如果这次不怀上男孩,她的翻身日子就更远了。
她背着所有人偷偷去做了检测胎儿性别的检查,她虽怀了双胞胎,可是不争气的是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
于是,在得知胎儿性别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开始在计划产前的掉包阴谋。
她在预产期的前十几天借口回娘家,在娘家人的帮助下,她偷偷在附近的小医院打了催生针,让这两个孩子提前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
她早已花重金命人觅得了与她同期怀孕并且怀着男胎的外地女人,那女人在同天破腹产下一名男婴,与她掉包。
母亲抱着两个初生的孩子过来给她看,她只看了一眼就泪流满面,她哭,母亲也哭。可是再怎么不舍又能怎样,她必须要维护她在罗家的地位,她到最后,还是得丢弃一个。
可是选哪一个,又成了她头疼的问题。
这两个孩子一样的鲜活可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最后,还是母亲替她做了决定。母亲说:“丢了这个天生带着泪痣的吧。老人言泪痣是前世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迹,是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但凡生此痣者,孤星入命,这女孩儿,怕是命不好。”
她咬着牙,一狠心,扭开头,同意了母亲的话:“有痣的,丢了吧……”
……
听溪大笑起来,整个换装间里充斥着她的笑声,苦涩的,嘲讽的。
原来,这就是她被遗弃的理由,如此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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