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忘记了?”芒姑姑道,“方才太后去让人请了安大人过来,只是太后有些乏了,就小憩了一会儿。”
“哀家睡糊涂了,你也睡糊涂了?”太后看了芒姑姑一眼,“哀家睡着了,便让安大人在偏殿等一会儿,何苦跪在这里,哀家还以为安大人是犯了什么错,跪在这里给哀家请罪呢!叫人传了出去,像什么话!”
安随轻轻出声,“平日里太后娘娘静养,微臣不敢前来打扰,如今既有机会在太后跟前尽孝,便是多跪一会儿也无妨。只求太后不嫌弃微臣微末之身才好。”
“你,近前来一些吧。”太后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哀家人老了,平日里也有些嗜睡,人一老,各样的毛病也就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让哀家仔细瞧一瞧。”
安随缓缓起身,膝盖已经跪得全然麻了,连一点知觉都没有,安随强行忍住腿上的不适,暗中用袖子遮住旁人的视线,将一根针灸入膝盖,这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知觉,没有在太后面前失仪,却是每走一步,仿佛走在刀刃上一边艰难,膝盖处又仿佛有万蚁钻爬一般无力。
太后定睛看了安随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的确是不错。”
安随却不知道太后到底在指什么。
“太后谬赞了!”
“哀家可不是谬赞!”太后轻轻滑过安随的脸庞,“你继承了你父母亲的美貌,也继承了他们的聪慧。”
安随心中一沉。
太后却笑了一下,“哀家这里有基本道经,你为哀家好好抄写一下吧!”
“是!”
芒姑姑立刻将安随引向旁边的书房,上面早就备齐了文房四宝,而书房和太后的内堂也并没有隔开,只是隔了一道薄薄的纱帘。
芒姑姑从身后的侍者那里拿来了两本经书,分别是《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和《本经阴符七术》。大楚信封黄老之术,却对道教的东西不大感冒,但太后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对道教之事甚是喜欢,虽然不痴迷,却也是后宫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姬宣远虽然不希望太后在后宫中运用这些道教的事物,但是却也碍于孝道,不大提这些事情,只要不引起后宫前朝的纷争,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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