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叹息像是穿越时空,来自恒古久远之尽头,他预料之中,神色没有半分惊讶。
黑暗里有了光,光自脚下魔法阵,与头顶无数灯塔水母一同,光芒万丈。
无数头发像蔷薇花的藤蔓一般,从魔法阵内向着四面八方破土伸展而出,那些头发带来了世界碎片,每一个碎片里依附着那些头发表面,流动着每一个世界的生活碎片,修真世界里面的飞天遁逃,剑光凌厉;平凡都市里面的灯火酒绿,西装笔挺精神抖擞的年轻人;奇幻生物蓝白色基调的高楼大厦,一个一个驾驶着飞行器漫天飞行的画面..........这些碎片最终分散在这片空间里,成为了这片世界普通人看不见,最里层的地基。
所有达到了这个男人实力,有资格站在这里观看的人,就会知道,里世界与所有世界相连,每一个世界都是里世界的一部分,所谓人是宇宙的尺度,话没错,然而真实是,任何生物,都是万物的尺度,这世界哪怕一粒灰尘,也与里世界相连,与所有世界相连,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
最终头发遮蔽天空,一个倒吊的男人悬挂于十字架里,一股绝对神圣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着,他闭着眼睛,庆幸他闭着眼睛,如果他睁开,也许世界都会颤栗。
但男人知道,那只是一个时光投影而已,真正的他,早已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死掉了。
“好手笔呢,为了制造最强大的魔女,竟然用了一位真神的神格作为祭品。”男人轻叹,一个女声,与他的声音交叠成了左右声道的回响,“国家的意志,只有利益吧,哪怕是和祖国相近的国家。”
“毕竟牺牲一个人,满足于多数人,多么伟大呵,谎言一旦得到大多数人的赞美,便成了无与伦比的善。”
他行在长发上,像是穿越无数个时空,世界,一扇一扇哥特式风格的门,以胡桃夹子风格呈现的生物,随着带有神秘力量的不规则线条牵引涌动,因为太快了吧,于是便形成了这么奇特的形式。
“像电影一样。”男人呵呵屑谑。
他伸出手,抓住那个散发着无上威严男人的面颊,强行使他的眼睛睁开,一声轰然,像是整个世界陡然冲击入他眼里,瞬间他全身血管爆裂,血流如注,将脚下四周头发染红。
然而他却是虚假的,血溅开很快又消散,他本不是应该存在的人,那精神力被他以这种形式代为承受了,他目光如剑,开始了狠狠反击,于是无数契约精灵,身形窈窕似透明夏之汐赤裸的身形,以天鹅之死的舞蹈形式,半跪成形,向着云端成群结队上升。
“我命令你,给我有关夏之汐存在于此世界的所有存在痕迹,包括过去未来。”
犹如帝王之怒般的命令,十字架上正受刑的沉睡男人,双瞳疯狂明灭,闪烁,每一帧全是夏之汐的画面,达到极限后,男人眼睛黑掉,犹如两个窟窿,干枯的血粘稠的落下,掉落地面,头发凄厉痛呼,表面嘶哑出现强酸腐蚀过的坑洼伤痕。
夏之汐模样的契约精灵,兀自疯狂舞蹈,像是欢呼,为主人雀跃。
男人温柔的为他闭上了眼睛,转身向着回去的地方漫步走着,萤火虫群一样的时光,化作无数细碎的门,任由他穿过,里面肆意展现着各个世界最美的画面,诱惑。
美女、金钱、权利、似乎发现所有一切都无法使之心动,于是逐渐病态,酷虐,然而依旧毫无用处。
男人对着四周,头发的主人笑道:“没用的,我的所有情绪分身,不都被你们给净化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人回答他,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本不可能再有任何人,知道来这里的路线。
但是,却有一个好听而熟悉的音频,踩着时光的七彩桥梁,推开了一扇哥特式雕刻着胡桃夹子人类贵族图案的门,如破窗而入掀起满屋尘埃。
“你是已经死掉的人,为什么还要进入这幻梦呢?”
男人回头望去,李冷鸢,不对,她神情比李冷鸢更冷,穿着帝王盔胄,血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千军万马跟在她的背后,然而如此众多的数量,男人却没有感觉到。
“你不是他,所以我不会对你留手的,失去了那么多情绪分身的你,又还剩多少力量呢?”她轻轻微笑,语气随着逐渐高扬的腔调,嚣张毕露。
“李冷鸢?”
李冷鸢微微一怔,失笑,“原来你已经知道是我了吗?”顿了顿,她好看的眸子掠过一丝慵懒,”所以,你是来自未来的夏之汐真性本尊吧,毕竟作为夏国倾国之力打造的召唤之门,召唤来的穿越者,所赋予空前绝后的精神质量,拥有这等能力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很自信对吗?我可不是那具分身,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情绪,你的美貌与诡计,与我无效了。”
“哎呀,原来你承认了你爱上过我吗?可是对你动心的我也只是我的分身而已喔,她的情感,是真挚的呢。”李冷鸢巧笑倾国,无数的妖骑包围了他,拦在路边的夏之汐契约精灵,全部一碰就碎,瘫软成一滩墨汁。
“原来是真挚的吗?愚蠢的情感。”男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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