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开门所发出的的微弱声音传到了乔珺云的耳中。
乔珺云清醒了不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就听到舒春惊呼的声音响起:“郡主?您是做噩梦了吗?”
原谅舒春推门一进来,就看到了乔珺云圆瞪着眼睛傻乎乎往上蹬腿却僵住动作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做了噩梦突然惊醒一样。
而乔珺云此时也看清了趴在她身上的正是一脸贼笑的清澄,碍于舒春在场没法再将她踢走,只能硬是用眼神威胁对方——还不快松开我的腿滚到一边去!
清澄还是知道好赖的,见有外人在,就贼笑着从乔珺云的身上翻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床上,可惜那一声闷响除了乔珺云之外,再没有人能听到。
乔珺云赌气的翻身起来,将被子随便在身上裹了裹问道:“怎么了,难道又是要出去?”
舒春给了肯定的回答,“郡主猜得没错,蝶语小姐了解到今日宫里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就想要邀请您去商量一下之后的事情。不知道您想不想去,要是累的话,奴婢就给她传个话。”
乔珺云掩嘴打了个哈欠,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儿,咱们走吧。帮我穿一下衣服吧。头发就别梳了,随便挽一下就好,反正也没有别人能看到。”
舒春自然应是,快速的帮乔珺云打理好。乔珺云也清醒的差不多了。
按照上次的路线进入了通道,不过上次只有舒春与乔珺云两人,这次却多了一个鬼魂清澄。清澄凝聚出了完整的魂体,脚踏实地的跟着体验着走了一段时间后,就懒得再迈动双腿了。飘在乔珺云头顶的隧道空隙中,时不时的飞快点儿去前边探路,然后回来催促着乔珺云快点走。
乔珺云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却只能偷偷的等着清澄,只是清澄这回却不听话了。咧着嘴飞来飞去的,时不时还去舒春的身边吹几口冷风。
舒春是从张蝶语手下出来的。感觉较比常人敏锐不少。而且她是知道这事情多么光怪陆离的,所以在耳边接连不断的有冷风吹过之后,就察觉到了不妥。
偏过头,见乔珺云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就以为是哪里的小鬼跟着进了隧道不怀好意。想到这儿。舒春的眼神就是一暗,伸手攥住了挂在脖子上藏在怀里的香囊,在清澄再次在舒春耳边得瑟的吹凉气的时候,握着香囊的手又紧了一些,有声的连连念叨了三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乔珺云的脚步一顿,抬眼看过去就见到舒春的身周亮起了一层朦胧却温暖的光晕,像是一层保护。
而清澄在那光晕接触到她的时候。身子微微的动了一下,面带诧异道:“没想到张蝶语那丫头真舍得啊。”
眼珠子一转,对着眼露担忧的乔珺云咧嘴一笑,得意洋洋的道:“不过我不怕,这东西顶多是制止小鬼而已!哼哼!”
虽是如此说,但清澄还是向后飘去。与舒春之间拉开了距离,嘟囔着道:“警惕性还挺高的嘛,不过还真不够好玩儿......”
乔珺云的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在清澄一退开之后,舒春身周的那层光晕就淡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凝聚在舒春胸口处的香囊之中。
乔珺云不确定刚才香囊发出的光亮是不是寻常人能看到的,不过舒春是自己人,她也就没有特意掩饰,直接问道:“舒春,刚刚那光亮是?你看到那个鬼了吗?”
舒春一惊,回过神来惊问道:“郡主您能看到那个鬼吗?那、这个香囊是可以辟邪的东西,奴婢只是觉着身周的气息有些阴凉,所以就催动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有鬼......”
乔珺云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东西应是张蝶语给舒春保护自己的。也是,这辈子说不定哪里就能蹦出来个孤魂野鬼,还真得有些东西傍身才行。
乔珺云轻轻一笑,瞥了一眼缩在后面的清澄,含笑着风轻云淡的说道:“是啊,能看到。刚才你见我在床上蹬腿,其实就是被鬼压床。看到她压在我身上,下意识的想要将她给踢下去而已。这个小鬼啊,倒是个没有坏心的,只是喜欢恶作剧了一些,小孩子脾气。”
这番故意戏弄的话传入清澄的耳中,她登时就苦了脸。
而舒春则是更加惊奇道:“听郡主的意思,您并不因为见鬼而惊讶,难道您以前就能看到鬼了?”
“嗯,好像是这样的。”乔珺云的嘴角扯了扯,“说来,这个小鬼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了好几年呢......”
“什么?好几年?”舒春不得不严肃了态度道:“郡主!您是不知道,但凡是鬼魂都有阴气,跟在人的身边久了会吸取人的阳气,而人也会身子渐渐虚弱甚至最后.......”
舒春的眼神一闪,眼睛瞪得大大的,“郡主您一直以来大病小病不断,该不会就是这个小鬼作祟吧?这可不行,我一定要跟蝶语小姐说一声,请蝶语小姐给郡主你做场法事,好好地去一去晦气,免得以后还有鬼找上门!对了,您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能看到鬼,不然......”
“我省的。”乔珺云也不想再逗弄舒春了,毕竟她都是大自己五岁的人了,看她为自己担心来担心去的,虽然满是暖意,但还是有些愧疚的。
她伸手指了指身后,放低声音道:“那个小鬼还在呢......”
见舒春吓得跳起来又要去摸香囊。乔珺云就安抚道:“别怕,这小鬼跟我关系不错,我一直以来身体不好跟她没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不如就让她继续跟着我们。等会儿让蝶语看看就好了。反正你也知道,蝶语她本事大得很呢。”
舒春神经兮兮的回头瞄着身后的一片漆黑,却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鬼影。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只觉得周身的温度又低了不少。她主动的握住了乔珺云的手,警惕的扫视着后面,对乔珺云叮嘱道:“您别太相信鬼了,鬼说的都是鬼话哪里能当真。咱们还是赶紧些走,跟一只鬼共处在如此封闭的环境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等见到蝶语小姐就好了,蝶语小姐肯定能有法子超度了她的。”
见乔珺云点头,舒春就又绷紧了脊背对空荡荡的暗道喊道:“我告诉你。别想着对我们下手!要是你听话的话,等会儿还能请蝶语小姐完成你未了的心愿,将你超度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别做糊涂事啊!”
乔珺云忍住笑看着已经沉下来的清澄,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小清情你不要生气,舒春也是为了你好嘛。就是不知道,蝶语她能不能帮你完成心愿了。”
清澄瞥着眼珠子乱转的舒春,傲娇的昂着脖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本公主还不屑于与一个胆子屁大的丫鬟计较。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你也别继续贬低我了。我是小鬼吗,我可是威武的鬼王大人!”
乔珺云在舒春外面直接用嘴回答道:“是是是!您是鬼王大人,亲爱的鬼王大人您快快走,不如您就在前面引路吧,舒春她提着油灯还挺费力的。”
“鬼王?”舒春又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任凭她再如何沉着冷静。但是亲耳听郡主说她一直能看到鬼,而且身边还跟着一只鬼,果然还是无法冷静下来的。
“胆小鬼。”清澄又嘟囔了一句,无形的撞了舒春一下,还是飘到了二人的身前。打了个响指,就有一团莹绿色的幽幽冥火亮起。
“额......用这个来照亮,你是怕吓不死人吗?”乔珺云无语的吐槽着,而舒春已经被‘腾’的一声冒在半空中的鬼火吓得腿都软了,甚至都要她伸手扶着。
舒春的声音有些发飘,“郡、郡主,难道您就不觉得它吓人吗?对了,她是公鬼,还是母鬼啊?”
“你妹的母鬼!”清澄嗖的现了身,精致的五官在泛着绿色的冥火之下显得十分诡异,舒春见了两眼一翻差点儿昏了过去,只是勉强撑着站在乔珺云的面前,伸出手指不住的点着清澄,却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清澄犯了个白眼,反挥出手‘啪’的一声抽在了舒春的手上,凉丝丝的触感终于是让舒春忍不住惨叫了:“啊!鬼!”
清澄恶劣的道:“呸!竟然敢说本鬼王大人是母鬼,信不信本鬼王大人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吃了你的魂儿啊?!”
舒春哆哆嗦嗦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清澄竟然能触碰到她。这回也不敢抬手了,只是颤抖着道:“额、你、你怎么能碰到我?”
乔珺云用力的搀扶了一下舒春,察觉到舒春正在颤抖,就对着清澄道:“好了, 你就别故意吓人了。舒春你也别怕她,她不会害你的。咱们赶紧走吧,再继续耽误下去,咱们就没法在天亮之前回去了。”
“走就走,又不是本鬼王大人一惊一乍的。”清澄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转过身就落了地,又走到前面去了。
“她、她、她能碰、碰到我?还能走?”舒春将昏不昏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跟正常人似地女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呵,她不是说了吗,她自称鬼王,自然得有些了不起的本事。她本事大得很呢,你不用去搭理她,自然有人能收拾的了她。”乔珺云风轻云淡的说了两句,觑了一眼前边走着的清澄,不再多语。
舒春也沉默了,在乔珺云的搀扶下走了一会儿,就勉强恢复了力气,指着路再次走向了通往倚翠阁的道路......
等站定在倚翠阁内之后。乍一看到张蝶语,舒春就实在是撑不住的瘫坐了下去,觑了一眼一直没有隐了身形的清澄,畏惧之意不言而喻。
倚翠阁四楼的房间内。除却了已经自己找位置坐下的乔珺云、瘫软在地的舒春,以及兜兜转转观赏房间的清澄之外,就只有坐在乔珺云对面手执酒杯的张蝶语一个人了。
张蝶语无疑是看到了清澄的,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是笑盈盈的跟乔珺云打着招呼:“咱们好几日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你嘴可真够贫的。”乔珺云说是这么说,却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伸手将张蝶语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不是都说让你别喝酒了吗,还喝。你才多大啊就想当酒鬼吗!”
“嘿嘿,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在关心我吧。”张蝶语用笃定的语气的语气说着,美滋滋的给乔珺云拿了双筷子,寒暄道:“那什么。你今天进宫看了热闹吧?冷娇娇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趁着机会将仁花柏花送进宫去了。也幸亏我准备的齐全,才没有让霍思琪那个小贱人毁了她们俩的脸。”
“嗯?毁了脸?怎么回事儿?”乔珺云的眉头一皱追问着,今天她出宫回家之后就一直在睡觉,连晚饭也只是随便的吃了一口就算了。所以,并不知道两对姐妹花对峙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先吃两口菜。我好好跟你讲讲。”张蝶语给乔珺云夹了两筷子虾仁,捡着重要的跟乔珺云讲述了一遍:“还不是媚儿和娇儿被我调教的太好了,不管怎么问都没有完全露馅。后来滴血认亲也是的,跟仁花柏花一样与霍振德的血液相溶了。第一次是霍思琪动了手脚,但是第二次没有任何人插手之后,结果还是四人都能与霍振德的血液相溶。所以局面就僵持了呗。幸好之前我多留了个心眼,让人在霍思琪耳边嘟囔些有的没的,让她也神神叨叨的叙述了一遍,想要故意诈出谁才是真的。她也狠,直接说用尖锐之物划开人的眉宇之间。仁花柏花本就是真的,又知道入宫是要勾引温儒明的,所以自然不能答应。然后霍思琪就自作聪明,以为媚儿娇儿是真的,趁着混乱的时候毁了媚儿的脸,却不成想媚儿的脸本就是我帮忙伪装出来的,受到损破之后就自动蒸发了。这下傻眼了,仁花柏花被霍振德承认了身份带回家去了,媚儿和娇儿则是被留在宫里审讯了。”
乔珺云觉得脑子里有些乱,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我听明白了,你说这一切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就连霍思琪都被你算在其中了对吗?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霍思琪以为划破了她们的脸就能认出谁的真假呢?还有,如果媚儿和娇儿是你的人的话,你是不是把她们救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太后或者温儒明的那些逼问的手段,她们绝对是承受不了的。”
张蝶语也认真的回答道:“没错,仁花和柏花应该要过上月余学学规矩才能入宫。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媚儿和娇儿我很快就会弄出来,到时候一定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太后和温儒明心中惶惶不安。你小心着点儿别被迁怒了,还有,趁着仁花柏花没入宫承宠之前,你最好先将青果弄进宫里去,先打个底子,得点儿好处才好以后明目张胆的给温儒明搜罗美人啊。”
“就为这个?”乔珺云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但是看张蝶语眼神清明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遂,放下酒杯点点头道:“那好,我这几天就带着青果入宫吧。趁着她后面的人还没有给她造势,还真得抓紧呢。”
“哈,你就不问问青果是谁的人吗?”张蝶语耸了耸眉毛,表情搞怪的道。
乔珺云跟着张蝶语一起挤弄起脸上的五官,怪模怪样的道:“不着急,他们自己就能露出来马脚的。对了,你不关心一下舒春吗?还有那边那个不速之客,她都快要将这屋子里稍微值钱点儿的东西都给摸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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