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全身重重一颤,就仿佛身上瞬间被压了一块千钧的石头,他缓缓地往囚车望了过去。但见石清岩蓬头垢面,臃胖的躯体压在石柱上,宛然少了活气。便如秋霜披临后的芦苇,任风摇曳吹折。
凛冽的寒意骤然自董永体内爆发,原本如两泓古井的眸子瞬间充溢了火气冲天的血色,所有的沉默在这刹那砰然崩碎,但听他一字字道:“立刻放人!”
董永的话非但没有让公羊策感到害怕,反而让他的笑更加得意:“你当然可以让本公子放人,不过你却要拿一些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董永的声音更冷了。
公羊策道:“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人都既然来了,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话音未落,便发出了一阵讥笑,接着继续道:“当然了,如果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妨去亲自问一问石公子!”
看来那封飞鹰传书并非石清岩所写,因为董永跟他相交虽不足一月,但也知他为人爽快,从不陷朋友于不义之中。如果石清岩真遇到这样的险事,他断不会让朋友前来送死的!那写这封信的人断然只有于婵叶了。想到了这里,他不愿再往下想下去,因为他的心一直在躲避些什么。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一缕阳光悄无声息地挂在了石清岩的身上,无风无尘更无声。
董永轻身一跃,便瞬间停在了石清岩的前头。
石清岩的面容实在是太憔悴了,憔悴得让人心疼。回想起昔日风趣的怀富仁,董永的心没来由地一阵酸痛,轻声道:“富仁兄……”
石清岩的身形突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颤动,双目如神魂附体般猝然张开。
董永的心顿时一阵酸苦,他奔徙方丈,若不得怀富仁的帮助,他也不会见到清风语,不会恢复记忆,更不会再见李若瑶。想起了李若瑶,心中的酸苦顿时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充溢了整颗心头。
爱人在他的眼前薄命,如今兄弟在他面前,他必然不能让那样的悲事再次上演,渐渐地,他的眼血红了,血红的双眼宛如两洞魔渊,似要屠尽所有的人!
“是谁叫你来的?”石清岩的声音嘶哑得近乎无声,随之而来地便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董永默然,石清岩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像悲凉的哭:“傻子!你简直是世上最蠢的傻子!”
董永亦然不语,石清岩哽咽了,双目奕然地道:“可笑,可悲!竟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竟都栽在了同一个女人的手里!”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却不再看他。
董永眼里的血色更红了,有些事情他一直不敢去想,但怀富仁口中的“女人”,俨然让他心灰意冷!拳头紧紧地握起,贲张的筋刹那间一条条地暴立在手腕之上,显目而又骇人!
石清岩的这句话,摧毁了幽竹轩外那旷世奇缘的一回眸,糟蹋了肝胆相照的承欢膝下,遗忘了乱礁湖畔的冀盼而遇!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尽是阴谋!尽是阴谋!
为什么?那些的海誓山盟为什么都是骗人的?他明明不敢相信问天剑下“他”的影子是她,但是到头来才发现现实竟然如此地露.骨与残酷!
为什么?
董永的手有些颤栗,缓缓地才沾到石清岩身上的铁链,石清岩的双目猛地睁开,那目光竟已变得无比刚毅而凌厉:“住手!”
董永呆呆地愣住,真像一个丢了魂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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