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商人,路引会更麻烦一些,会有多种证明,经商的时间、范围、所售卖的货物等,都有严格的要求和限制。
比如说盐铁,这等官营的东西是不允许私人售卖的,明初虽说实行食盐开中,但也只是在小范围之内。
不过任何制度都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朝堂管控力的下降,而随之宽松。
明初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到了中后期,已经无比宽松,那时候四处游历,还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现在是洪武时期,没有路引,刚出门就会被抓住,扭送官府。
因此,朱棣很想有骚操作,搞個什么商队,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奈何条件实在不足,这要是遇见官差,分分钟露馅。
道衍闻言只是瞥了朱棣一眼,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继续道:“方才老衲同他们交谈,已经得知,他们很快就要入鄠县,距离西安也不过七十余里。”
“鄠县?他们去这里干什么,莫非是去见什么人?”
朱棣皱眉思索,摇了摇头,道:“若是要见人,还不如往荒郊野外,为何要去鄠县这等人多眼杂的地方,万一被官府盯上,岂不是满盘皆输。”
“殿下所言甚是,但是如果他们要见的人,本身就是官府中人呢?”
道衍一句话,好似旱地里降下雷霆,直接给朱棣惊得一哆嗦,他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道:“与胡元余孽勾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哪个当官的这般不要命了?”
“如此罪过,只能吓过寻常百姓,但对于那些本就忠于元庭的人,并无什么威慑。”
“不可能!”
朱棣反驳道:“选官用官,走的乃是科举正途,这天底下的官吏,若不是身份底子清白,哪有资格入朝为官。老和尚你可不要诓骗我,这地方官出了问题,可不是小事情。”
如果地方官中,真的有胡元余孽,那对朝廷来说,无异于一个响亮的巴掌。
但道衍早有预料,道:“殿下可不要忘记了,自洪武六年到洪武十五年之间,朝廷并未开设科举,采用的是荐举制度,荐举的科目有聪明正直、贤良方正、孝弟力田、儒士、孝廉、秀才、人才、耆民等,由各地方长官举送京师,破格录用,最多一次,破格录用达三千七百余人。”
朱棣面色一白,道:“老和尚你是说,在这不到十年时间里,就有胡元余孽阴潜其中,等候时机?”
他心中颇有几分不敢相信,但科举停摆那十年时间,的确有大量官员被破格录用,这一点做不得假。
这其中,有没有对胡元心存恩念之人,朱棣不敢说没有,但他无法相信,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些人还会怀念胡元。
他还想追问一句,却见道衍摇了摇头,声音更小,道:“殿下,这不过是老衲一番猜测,还无法当真。有人来了,你噤声,由老衲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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