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鼎之内。
余琛和谛听心有余悸,大口喘气儿。
良久以后,方才有功夫打量起周遭来――这是一座无穷庞大的青铜大殿,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顶,都好似有那古老的青铜浇铸而成,墙壁和天顶之上刻画了一幅幅无穷的纹路,天地万物,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虫鱼鸟兽……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一个方向,就好是跪拜和祈祷那样,而在正中央,便是刻画的天界三十三重天。
而青铜大殿里,诸多太古种族的族人们,分别盘膝坐在不同的殿堂当中,闭目垂眸,似在冥想修养。
只有那青铜大殿的王座之上,一道身影端坐,浑身破碎不堪,血肉模糊,脸色苍白,气息紊乱,简直狼狈的不成人样。
而余琛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那位神庭帝主――张百忍。
“你……怎么伤成这幅模样了?”余琛问道。
――先前张百忍以帝鼎之力打开通往天界三十三重天的门,尽管消耗颇大,但也绝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而他手握帝鼎,哪怕是如今还未完全恢复前世的力量,无法发挥其神威,但至少帝鼎就是帝鼎――仅仅凭借它的存在,天然的防御力,就足够抵御那万仙大阵的恐怖攻势。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张百忍是如何变成这般惨不忍睹的?
张百忍咧嘴一笑,却是未曾回答,只是招呼了一声:“酆都,登天路上你救了吾一命,如今吾也救了你一命,这个人情,便扯平了。”
“……”余琛叹了口气:“说正事吧。”
紧接着,他便将那存余孽世的情报告诉了张百忍,从对方的身份开始,到他所掌握的那创造灵魂的法门,掌控域外邪秽之力的法门,还有万仙大阵被其窃取……
张百忍听罢,眉头紧紧皱起,“上一个纪元的余孽?”
显然,哪怕是作为曾经的三位帝主之一,神庭之首,他也完全未曾听过所谓的上一个纪元。
但如今,余琛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没有必要撒这么荒唐的谎来骗自己。
大概率……是真的。
“真是……有趣啊!”良久以后,张百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着炽烈的光,喃喃道:“这上一个纪元的技艺和法门,竟能做到如此之多堪称天方夜谭的事儿……”
余琛摊了摊手,对于张百忍口中的“有趣”,他不置可否。
而余琛说完了,便轮到张百忍了,他也将他所知晓的一切情报,一一告知。
――首先,张百忍和那些太古种族通过“门”进入天界以后也是通过天河逆流而上,但不一样的是,他和太古种族们都在帝鼎当中,也在帝鼎的庇护之下。
所以未曾经历余琛所经受的那么多艰险和波折,也正因为如此,他其实一早就已经来到了大罗圣天。
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万仙大阵已经被对方掌控,同样的,那存世余孽也操控万仙大阵对他们发动了攻击。
但张百忍有帝鼎护身,哪怕因为未曾恢复上一世的力量,无法发挥其全部神威,但他躲在帝鼎之内,万仙大阵拿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那存世余孽,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双方便这般僵持下来。
直到余琛从天河杀上来,即将被万仙大阵剿灭之时,张百忍方才驾驭帝鼎,从暗中相助,将他和谛听救了出来。
“所以……你也没法打破这万仙大阵,杀到那存世余孽面前?”余琛眉头皱起。
张百忍颇为自豪,一拍胸脯:“那毕竟是我刻画的全盛时期的神庭第一大阵,我能依靠帝鼎苟延残喘已是极限了,但也莫要忧心,有帝鼎相护,那冒牌货拿我们也没办法。”
“莫要忧心?”
余琛摇头叹息:“那存世余孽占据了你的天界神庭,总不可能就是为了称王称霸吧?他定然有更加隐秘的图谋和秘密――而因为万仙大阵的压迫,如今我们只能龟缩在此,无所作为。
一旦等到他真完成了那不为人知的图谋,亦或者找到了破解帝鼎的手段,不知你是否还能否说出‘莫要忧心’这番话来?”
“谁说无所作为?”张百忍听罢,突然笑了,“酆都,我们不作为,不代表没有人作为。”
余琛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张百忍指着自己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痕,开口问道:“――先前你不是问我么?这些伤势从何而来,我如今便可以回答你,这每一道伤,都是我亲手为之。”
余琛:“……?”
“没办法啊!”张百忍摇了摇头:“那老家伙太狡猾了,若是我好端端突然暴露自身的踪迹,定会引起怀疑。”
“老家伙?你说谁?”余琛眉头一皱,下意识想到了镇元子。
但立刻摇头,否定了这般猜测。
――若是天机道人镇元子晓得天界的情况,能放弃东荒的防守,带着无数大能杀上来,他们也就不必躲在帝鼎苟延残喘了。
张百忍听闻问话,神秘兮兮,咧嘴一笑,“自然是我们的援军……古仙之王。”
顿了顿,在余琛僵硬的目光里,这位神庭帝主深吸一口气,“古仙一脉,存世余孽,以毒攻毒,以恶制恶……这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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