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堡大门被缓缓打开一条缝隙,车凯这才得以进入。
但进门之后他还是啧啧称奇,他也是工部出身的技术人才是,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地方的不凡。
就算木材能就地取材,但这地基是怎么打的?用了多少人开荒平地?又是用什么办法将木材切割成这么完整的模样,这城墙都严丝合缝得跟一棵树似的。
还有这城门,打开的机关极不合理,上万斤的巨木,钟阳明一个人说拉开就拉开了,这是开什么玩笑?
这种种不合理之处,在内行人看来简直就是神迹。
但车凯还是按下了这颗好奇心,他今天来玄虚观不是为此而来的。
钟阳明带着车凯来到了跟观主喝茶聊天的花园中,车凯一看这位老人,连忙就上来行礼。
每年皇帝都要带百官来玄虚观“祭天”,还要顺便“祭祖”。所以车凯也是认识观主的,看到钟阳明能跟观主在这里喝茶,他的心里便安稳了些。
就算观主跟钟阳明关系只是一般程度的友好,至少不会落井下石了,这对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重要。
观主看到钟阳明有客人来访,也没多逗留,直接告辞离开。
钟阳明将观主送出邬堡,便回来给车凯泡了壶茶。
车凯直接拿起茶壶就灌进嘴里,看得钟阳明相当嫌弃,这紫砂壶可是宫中珍品,被车凯这一口弄得他都不想用了。
喝了半壶花茶,车凯从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殿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茶好,花好,连气候都变得跟春天一样温柔,处处都神秘莫测。对了,我老师在哪?”
钟阳明问道:“刘侍郎正忙着呢,我们先聊正事,你不在京城当你的侍郎,来找我做什么?”
车凯叹息道:“殿下,我现在已经不是侍郎了,我已经辞官了。”
“怎么回事?”钟阳明奇怪地说。
“还能怎么回事,老师逃出天牢,连他女儿也一起跑了,要说完全不受连累是不可能的。幸亏我岳父还有点本事,太子也不敢逼得太紧,只要我将官身一辞就算了结此事。现在我无官一身轻,特来投靠殿下你呢。”
车凯说得轻松,但钟阳明知道这里面必定不会如此简单。
车凯的岳父是当朝太师,也就是太子的老师,连这份关系都稳不住他的官职,可见情况有多凶险。
不过多半也跟车凯跟钟阳明的关系有关,明明有个太师岳父,结果还跟六皇子关系密切,这事在太子看来肯定是不高兴的。
世家大族就喜欢这种分散投资的玩法,太师也不止一个女婿投资到其他皇子伸手,太师的嫡长子进了东宫当属官,但小儿子去了边关,跟另外一位皇子走得更近。
“那你夫人怎么办?”钟阳明问道。
车凯嫌弃地说:“别提那个恶妇,我已经被她扫地出门了,身上仅有的一点盘缠来到玄虚观就花光了。所以殿下你一定要收留我啊,不然我要饿死的。”
钟阳明忍不住笑,这人怕老婆也是出了名的,不过无所谓了,这么大个邬堡,多养個人也没什么问题,正好给刘侍郎当助手。
钟阳明说:“铺垫得差不多了,该说正事了。”
车凯也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对钟阳明说:“殿下,我辞官之前,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周妙华之死引得周旺上朝死谏,要追究你的责任。”
钟阳明一脸疑惑地说:“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妙华是摔死的,这个绝无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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