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千金一掷,这就是整个京城消费最贵的地方。
钟阳明听说,里面随便一杯茶都要几两银子,不是家里有金矿的,都不敢开个雅座包厢。
钟阳明自然是未曾来过这种地方,但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倒是确认了这一点。进出门口的都是衣着光鲜之辈,像是钟阳明这种身穿普通道袍的人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这千金一掷楼负责迎来送往的老鸨却没有将钟阳明赶走,反而上下打量了几眼,便笑着走过来说:“哎哟,这位道长长得可不一般啊,难得有这样气质独特的小道长来到我们千金一掷楼,要不要我介绍个道姑跟你聊天谈玄啊?”
钟阳明相当意外,这老鸨难道看不出自己身无分文,还是说这千金一掷楼只要长得帅可以免费?
不等钟阳明开口,这老鸨就凑到近处小声地说:“玄虚观的小道长,第一次来千金一掷楼吧,放心,我们东家最是崇道,小道长在我们这里消费全部打五折,一千两以下只要赏个字就可以签单。”
钟阳明懂了,这不是长得帅不帅的问题,而是玄虚观的招牌。
众人皆知玄虚观是大乾的达官贵人们送二代来镀金的地方,钟阳明穿着玄虚观的道袍,自然是非富则贵。
老鸨不是看上钟阳明的脸,而是看上他的家庭背景。只要钟阳明进去签个名,这笔钱就不怕收不回来。
只可惜,这位认出了钟阳明身上的道袍,却认不出钟阳明的脸。
这种顺水推舟的事情,钟阳明自然不会拒绝,大大方方地跟着老鸨走进这千金一掷楼之中。
作为档次最高的烟花之地,这地方自然不会一进门就将衣服扒了让你赶紧完事然后换人。
进门首先看到的是小桥流水的院子,几個窈窕女子身影藏在远处的凉亭,隐约有乐声与女子娇笑传来,让人想一探究竟。
这氛围感一开始就拉满,让客人有种进入女儿国的感觉。
“道长是新来的客人,想来没有相熟的姑娘,老身建议去朱颜厅先坐一坐,今天有清倌人梳妆,说不定道长能遇到心仪的女子,拔个头筹呢。”
“梳妆是什么?”钟阳明好奇地问。
“就是本来卖艺不卖身的女子第一次接客,这清倌人的第一次,可都是珍贵得很呢。而且,今天还有一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地位高贵,真是可遇不可求呢。”
老鸨卖力地推销,但钟阳明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他今天是来找人的。
“我想打听一个人,工部侍郎车凯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来,我这位朋友应该是千金一掷楼的熟客了。”
“工部侍郎车凯?道长你是那个……那位侍郎大人的朋友?”
钟阳明看得出来,听到车凯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鸨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相当地明显。
这位车凯就是钟阳明的老朋友,两人认识多年,是难得能聊到一块的人。车凯醉心于工造技艺,钟阳明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穿越者好歹经过九年义务教育,一些简单的几何物理知识还是了解的,给车凯不少启示。
只不过钟阳明深居宫中,两人平日多以书信交流。
除了喜欢那些机巧玩意之外,车凯还是个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平日的书信里面,一半是聊工艺,另一半就全是聊女人。
千金一掷楼就是他说得最多的地方,而且在信里总是吹嘘自己是这里的贵客,姐儿们都恨不得自己贴钱跟他睡。
钟阳明知道这货多半是吹牛,但他是没想到,车凯在这里竟然是遭人嫌弃的状态。
钟阳明客气地说:“看来车凯确实在这里,就麻烦这位姐姐带路了。”
老鸨脸色顿时就没那么好看了,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化的假笑,指着前方不远的朱红色大楼说:“车侍郎一般都在朱颜楼喝酒,道长你进去,往大厅最角落的地方走就能找到他了。”
最角落的地方,看样子车凯不是一般的遭人嫌弃啊。
不过钟阳明还是说了声多谢,然后便自己朝着那座朱颜楼走去。
刚走近,脂粉的味道便扑面而来,但味道淡雅,不仅不惹人厌烦,反而有种勾人心魄的感觉,估计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等钟阳明走进朱颜楼,便明白什么叫做纸醉金迷。映入眼帘的是设计精巧的舞台,似乎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清晰看到上面的表演的女子。
大厅早已坐满了客人,有三五一桌,有自斟自饮,也有搂着姑娘旁若无人地亲热。
钟阳明扫了一圈,还真如那老鸨所说,在朱颜楼最西面的角落里面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车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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