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着,卡里尔将刀刃刺入了某人的心脏。
他不关心他的名字,也不关心后者疼痛与否。实际上,在受害者咕哝着倒在地上以前,卡里尔就奔向了另一个目标。
他奔驰,同时仍然不忘侧身躲过袭来的子弹。它们咆哮着,愤怒地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开了孔。当子弹进入墙壁,打出粉末的那一瞬间,他的刀刃也进入了一具肉身。
然后他切割,左手划开肚腹,右手划开咽喉。人体实在是脆弱,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要害。
“是那个鬼魂!”有人在黑暗中喊叫起来,声音里有赤裸的恐惧。“那个复仇的凶灵!”
他肯定在颤抖。卡里尔想。察觉这一点让他有些想笑。
是啊,我来了。
而你们......
阴暗而漆黑的长廊中,有低沉的笑声缓缓响起。
杀戮这件事,对于卡里尔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做起这件事来得心应手,无比自然,比呼吸还要简单,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对他来说,杀戮就像做简单的数学题。一加一等于二难不成还需要用纸笔认真地计算吗?
当然不必。
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
他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
五分钟后,卡里尔用斩首的方式解决掉了这条长长的走廊上的最后一个人。
他停在原地,回头看了眼满地的尸首与碎肉,深呼吸了几口。他品尝着满是鲜血的空气,开始等待。
在感知到走廊那头所传来的颤动后,卡里尔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借助刀刃短暂地攀附到了天花板上。
枪声大作,自动枪、霰弹枪、机枪——甚至有人在用激光枪朝这里射击。这让他情难自禁地眯起眼,舔了舔嘴唇。
半分钟后,等到致命的子弹雨呼啸着离开以后,他才再次落地。
落地的声音很轻微,但还是被发现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他可做不到幽魂那样的寂静,而帮派们是很敏锐的。
实际上,卡里尔觉得,对于一群整天吸食迷幻剂,或其他任何能够导致幻觉的东西的疯子来说,他们实在是敏锐得有点过了头。
在察觉到他仍然活着以后,有人立刻吼叫着扔了一枚粗制滥造的手榴弹过来,卡里尔则微笑着将其踢了回去,动作很是自然,就像是在踢球。
帮派们给他送了一份礼物,卡里尔自认是有礼貌的人,他的回礼是剧烈的爆炸与火光——当然,还有紧随其后的剧烈混乱。
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为卡里尔解决了十几个原本需要用刀刃与暴力去解决的小小麻烦,但是,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声音太大了。
嗯......失误了。
快速奔跑离开现场的空隙,他如此想道。
这件事没什么可辩驳的余地,他的工作就是这样,总是能让人在措手不及的时候感到惊喜。
你永远也不知道这群帮派能掏出什么东西来对着你狂轰滥炸。
土制手榴弹已经算得上是其中危险性比较低的了,这种东西总比能够一下炸塌一栋楼的火箭发射器要好。
深呼吸了一次,卡里尔绷紧了腿部的肌肉,打算离开。
他不能久留,除非他想和幽魂一样经历一场狂欢节。
半秒后,卡里尔的眼中再次亮起了那种森寒的蓝光。
紧接着,他轻灵地跳出窗户,在落地的一瞬间屈膝,肌肉鼓胀,竟然只用几個纵跳便瞬间来到了几百米之外的某栋高楼顶端。
在此过程中,风声在耳边呼呼大作,冰冷的气温几乎让他的皮肤丧失知觉,而他却依然大睁着眼。
昆图斯的景色掠过眼底,当它们彻底消失之后,他才终于笑了一下。
触地感随之而来,这意味着他落地了。
略带疲惫地再次深吸了口气,卡里尔缓慢地靠着墙坐了下来。他的脊背有些不舒服,需要靠着什么东西来缓解一下。
楼顶有十多台空气过滤器正在安静的运行,它们的状况很不错,显然才被维护过不久。这栋大楼内所居住的人应该和贵族们有些关系,否则不可能得到这样的生活待遇。
将这件事记在心底,卡里尔便开始关注自己。不过,当他做这件事时,总是免不了疼痛的。
每一次都是如此。
在细致的感知后,卡里尔注意到,他的腿部肌肉非常酸痛,骨头也在哀鸣。
很显然,在经历了刚刚那样的一场战斗与超越正常人想象的奔逃后,他的身体正在向他抗议。
换句话说,他的体质在拖累他。
但这不重要。
雨停了。
卡里尔摇了摇头,决定再次用他最讨厌的幽默感为自己讲个笑话,好缓和一下他如今糟糕的情绪。
“看开点。”他自言自语道。“最起码你将那两辆摩托车还了回去,不是吗?做人要有礼貌,还要有诚信。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在讲完这个笑话以后,卡里尔等待了三分钟。
他没能笑出来,他始终没有笑。
我的幽默感果然很糟糕,我讨厌讲笑话。卡里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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