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石子从巷弄的黑暗里飞出来。
然后就是粗壮汉子们集体的哀嚎。
刘希惊愕地看着一个个被石子打飞在地的手下,知道暗中有高手,连忙闪躲到一边儿,戒备地看着巷弄。
两撮小胡子微动,这位刘管家就打算溜走喊人。
主子的地盘,伱就是天王老子今日也别想好过,招来二三十人,把你胯下的毛给拔光!
许天衣朝着没有落锁的院子走去,来到门前,摸了摸兽头状门环,是那种黑油铁环,嘴上说道:“再不出来,我保证你回去了没有好果子吃。”
这番话刘希听得糊涂,但许天衣刚说完,一名女子就出现了。
一身绿袍,正是溪鲤郡主的贴身丫鬟。
绿袍儿走到刘希面前,抛给他一块令牌,语气淡漠:“有胆子就去府上拿钱,没胆子明日把房契送进院子。”
刘希接过令牌的瞬间就双腿发软了,此刻更是忙不迭赔着笑脸,把令牌小心归还。
那绿袍女子挥手后,刘希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招呼着手下逃离此地。
乖乖,那女子拿出来的可是庆王府的令牌!
一品亲王!
得赶快告诉主子去!
闯大祸的刘希,双腿卯足了劲狂奔的同时,也开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今天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头看了眼几个手下,寻摸着找哪一个来当替罪羊合适。
瞥了眼巷弄,穿绿袍名也叫绿袍儿的丫鬟说道:“小姐让我问先生,何时何地需要做何事。”
“挺有打工人的觉悟嘛,不过这可不是跟踪我的理由,告诉她,在茶斋等着我便是。”
说完,许天衣朝面摊那边的爷孙俩眨了眨眼,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面摊老头儿一脸担惊受怕,卧蚕眉小女孩倒是开心得很,觉得那位年轻先生为爷爷出了口恶气,是个顶大的好人!
绿袍儿离开,巷弄里的佝偻人影和黑棺,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久置的一进院子,直到今日,也算有了归属。
看得出来,院子虽然常年没有人居住,但定期都会打扫,布置简单,干净整洁,倒也让许天衣颇为满意。
没有太晚,有人送来被褥、蜡烛等日用品,不用问也是茶斋那边安排的。
坐北朝南的院子,北有待客大堂和主房,然后东西厢是客房,南向有草棚和杂货屋子。
许天衣自然是住在北向的主房,扈三娘被安置在了东厢房,有一口绿漆大黑棺,那边绝对是最安全的。
点燃了蜡烛,这院子勉强有了一点生气,只是每当东厢房的门打开,那巨大黑棺映入院落中,就会显得格外阴沉诡异。
主房中,许天衣从怀中取出一薄纸包,放在类似祭奠已故之人的台位上,然后点燃了三根香插进香炉中。
做完这些,他盘坐到床上,双目紧闭,双手掐指,置于膝上。
三更时分。
噗!
黑漆漆的正房之中,忽有血光亮起。
夜深幽红,如魑魅如魍魉。
摄人心魂。
夺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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