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阳谋。
由命牌凝成的印记在手心闪耀,纯净的金色极其刺目。
当然,这印记只不过是外在的表征。
就算现在砍下陈旷的手,这性命相连的联系依旧存在,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够瞬间让那些修行者给他陪葬。
这是最深最牢固的联系,或许有人能斩断它,但却不包括半步入玄的沈星烛。
沈星烛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我自然知道。”
她说。
“李红绫想要瞒着我,等我离开后,便炸毁整座皇城,将梁国皇宫内两千余人,连同苏煜尸体,一起埋在这里。”
陈旷听见这话,呵呵地笑出了声,表情有些玩味。
李红绫的小动作,她果然是知道的!
而这,也恰恰是她想要看见,并且亲自诱导的局面。
以那慈悲假象为饵,一旦李红绫真的引爆了那些破山雷,那么沈星烛将会立刻斩杀李红绫,不留任何余地。
沈星烛在享受着的,正是这样的杀人游戏。
但凡她展现出任何一丝怀疑,以玄神道门的威信,李红绫都会忌惮三分,不敢动手,但她就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
只可惜,最后李红绫是死在了陈旷手里。
而沈星烛自己,也被陈旷坏了道心。
她所计划好的一切,全都因为陈旷,而变成了不可测的一团糟。
沈星烛听见了他的笑声,心中蓦地生出一丝烦躁来。
又是这样……
为什么?
这个家伙,明明境界已经重新跌落到了开窍境,浑身伤痛合该一并爆发,加之深陷绝境,此时应当痛不欲生才对,为什么还敢笑?
沈星烛盯着他,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我自然知道李红绫埋下破山雷的事情,可你想以此威胁我,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陈旷笑盈盈地道:“仙子此言何解?”
沈星烛道:“此刻城中早已没有凡人,这些修行者无论自愿或者被你诓骗,都已经将性命交托于你,你不愿他们因你而死,只需不杀凡人即可。”
“若你不知,则罪在我,可你一清二楚,便不过是在借刀杀人而已。”
她语气淡淡:“他们因你而死,也是你之过错,与我何干?”
“好一个借刀杀人。”
“理得真清楚,看来仙子确实是不好糊弄了。”
陈旷叹了口气:“不过,皇城内的人仙子是不打算救了,那么……”
“整个梁国,乃至天下的人,仙子是救还是不救呢?”
沈星烛眸光一凝,心中的那一丝烦躁顿时扩大。
就如同被打乱的琴音,被石子震开涟漪的湖水,再也无法平复。
整个梁国,乃至天下?
你一个开窍境的小人,竟然妄言天下?
简直狂的没边了!
若是放在以前,沈星烛听见有开窍境的修行者谈论天下事,像听见蚂蚁说要绊倒大象,都直接当做没有听见,连当做一则笑话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此刻,陈旷说出这话时,沈星烛却难以忽视。
她心里甚至隐约已经有了一种默认的想法。
这家伙说出来的话,他是真的敢做,且真的能做到!
但……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以天下为把柄?
良久。
见沈星烛沉默不开口,陈旷笑了起来。
“仙子何故迟疑?”
“我不过是個鄙薄之人,狂言狂语,何必当真,不如现在就一剑砍下我的脑袋,便可了却仙子一桩心事。”
他越是这么有恃无恐,沈星烛反而越发犹疑。
沈星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烦躁,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旷伸手按在楚文若瘦削的双肩上:“仙子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秘密。”
“一个恐怕只有梁国皇室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沈星烛皱起眉,望向了楚文若。
楚文若瞪大了眼睛,似是也没有想到,自己先前为了救陈旷一命而说出来的权当解闷用的秘密。
现在居然起了关键作用。
陈旷接着幽幽道:“仙子既然知道那埋藏火药的暗道,就应该早就发现了,那些暗道里充斥着大量灵气。”
沈星烛愈发感觉不妙:“那又如何?所有的暗道皆以乾坤术数排列,分明是为了维持那皇城护国屏障的阵法。”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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