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优雅的声音,从月光下的一处屋檐阴影里传来。
“这么晚了,还跑出来找阿姨,你在想什么呢?”
声音正是太子妃的。
白风身子拗了拗,想要站到地上,却发现白豆包捆他捆的很紧,他只能这么被卷在毛毯中、躺在白豆包背上,于是,他尽力扭着头,看向发声地点道:“白姨,我梦到宋致了...是一场噩梦。我与她姐弟一场,想看看她。”
他故意说“宋致”,而不说“致致姐”,是因为在命运的窥探里他察觉了白姨那要“宋致疏远他”的古怪要求,这一幕多像富家夫人把一张卡塞到穷小子手上,并对他说“拿了钱滚,别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的场景。
难不成...白姨真想当他妈?
这个认知很匪夷所思,可看起来却像模像样啊...
太子妃沉默了下,笑道:“你这梦倒是巧了,宋致受了重伤,正在回府的路上,不一会儿应该就会来这里了。你要看她,便到阿姨身边来,在阴影里看她一眼好了。”
“好的,白姨。”白风应了声,想走,可是被捆着。
白豆包感到了他的挣扎,露出恍然之色,“嗖”一下,灵敏地跑到了太子妃身边,然后乖巧地跪坐在地,背对着那正端坐在阴影里的端庄美妇。
美妇眉眼如画,青丝似瀑,身形玲珑浮凸,可那在阴影里的脸庞以及澄澈的双眼却散发出几分“大佬”的气息...
白风早有决意,此时一口气不停地道:“白姨,宋致她与我好歹姐弟一场,她受了重伤,你能不能帮帮她?
我知道,白姨神通广大,一定...一定可以帮她的。
只要白姨帮她,我...什么都愿意为白姨做,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太子妃挑出了这句话里唯有有价值的四个字,微微侧头看着他,“有所得,必有所失,你要我救她,你就要做我的人。”
“嗯,白姨为我祛除寒毒,对我等同再造。在我心里,白姨和娘亲没有区别,白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白姨就算让我叫娘,让我行孝道,我都愿意。”白风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太子妃呆住了。
惊呆了...
“臭小子,宋致我不救了。”
白风:??????
他是说错话了?
哪一句错了?
经过肤浅的纠正后,他急忙改口道:“白姨为我祛除寒毒,对我等同再造。在我心里,白姨是天下最美最善良的女子,也是最值得尊重的长辈,白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太子妃小眼神像是受尽委屈一般,瞪着他,良久问了句:“你是在说我老?”
白风悟了,原来不能提长辈。
白姨这是害怕被人叫老了。
他再度改口,“白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太子妃想了想道:“放他下来。”
“哦哦...”正默不作声,在悄悄吃瓜的白豆包急忙为白风松绑。
白风落在地上。
太子妃道:“阿姨冷。”
白风急忙把毛毯披在了她肩上。
太子妃又道:“肩酸。”
白风急忙却捏肩。
捏了一会儿,太子妃又道:“腿酸。”
白风愣了,这也是能捏的?
不过想到自己既受恩于人,又有求于人,捏一下又有何妨?
当年韩将军能受胯下之辱,他又何尝不能?
更何况,这也不是耻辱,而像是孝敬父母,问世间,几人能为父母洗脚?他如此扭捏,岂是应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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