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勉夫妇两个夜话。
李思勉:“明日我去找柳县令问案情,你也来罢。”
芊芊:“不去。我尝个鲜,试个趣儿就够了,怎好成天跟着你?叫人笑你惧内……”
李思勉演起来了:“哼!我李省身生平固然不敢违拗夫人,但却也不叫惧内!”
芊芊噗嗤笑出来:“与你正经说话,你油什么呢!”
李思勉知她一惯口是心非,就安慰道:“你勿多想了,我权势大,人不敢当面笑我的。”
芊芊怒道:“我讨厌的就是背地里的!看那知县和快手的脸色就知道!”
李思勉劝她:“皇帝也禁不了人背后非议他。你我问心无愧,管他说什么。再者,这两日你笑脸多了,我见了开心。”
芊芊晕了脸:“你近来嘴也颇乖了吧……”
李思勉笑:“这事耍一两天,人要笑我惧内;做一两年,人道我夫妻情深,密不可分;若我坚持十年二十年,人就敬我是圣人了!那时我敢叫人都学我,也和妻子携手出门,这岂不妙?”
芊芊乐了:“哈哈!你却是做梦了,大字都写错,还做圣人。”
……
次日,李思勉先去找柳县令,夸他为民父母,解民于水火,只一日就将恶人缉拿归案,实有包龙图之风。
柳县令也有些得意,但还是自谦:“此全乃省身弟功劳!我已听闻,省身弟甚有急智!仿佛孔明在世!”
他们一个当代包公,一个孔明在世,越发商业互吹起来,叫侯芊芊在一旁看得好笑。
柳县令想:“原以为老师公子是个痴顽蠢物,不意此人竟颇识趣!只是他将女子带在身边,还叫她着男装,此糊涂事若叫老师知道,恐要责我不察之罪……我只假装没看出来罢!”
随后李思勉问起案情经过,柳县令便慢慢说来:
捕快们从庙里搜出一千两赃银,私下分了八百两,剩下的上交县衙,继而拷问那假和尚钱如何得来。
这假和尚见南京县衙里没有他的海捕文书,无人认得他这张脸,就只认诱尖妇女的罪,不肯认他有什么前案,好谋一个轻判。
且此人甚是嘴硬,重刑拷问亦不开口,咬死不说来南京前犯了什么案
后来一个经年老吏出马,掏出一包硬猪鬃,扯开贼秃裤子,拿猪鬃捅他马口眼。
这强盗不是铁铸的,如何禁得起这种刑罚?死去活来地,实在痛苦忍不得,方才供出他是江西鄱阳湖的大盗,做过两起大案,劫了数千银两,手上少说有六条性命。
他在江西狱中逃出,先到上江(安徽)做了一起案,继而流窜到南京,因恐人认出,就剃了发,借出家避难,躲到那土地庙里。
那日他收斋饭,因见到吴峦妇人独自午睡,就动了歹心,强与之淫。更奇那妇人惊醒却不叫喊,居然也甚乐之!
这和尚尝到甜头,得陇望蜀,图谋长久,就骗妇人说:“不好了!被人看见了!若传到你男人耳中,叫拿去官府,我被刺配,你则发卖,全部完蛋矣!”
那妇人无主见,被这一吓,慌得直哭,和尚就说:“事已至此,你不如与我逃了。我实小富家庭出身,还有千金家资,愿还俗与你做长久夫妻。”
吴峦妇人起初是受害者,后来她自己有心,也成了罪人,因此无法与丈夫解释,只好同那和尚私奔了。
这和尚奸计得逞,转瞬露了强盗本性,他将那妇人拘住,禁在庙中,日夜凌虐,毫不怜香惜玉,吴峦妇人痛苦不堪,此刻才醒悟是被骗了,方想起吴峦的好来,却是悔之晚矣。
好在昨日吴峦求李思勉出面,县衙便差捕快来找,否则这妇人早迟死在那强盗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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