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一手放在茶几上,茶几上便是被李思勉臀油浸得发红的家法先生。
小月立在她身后,低头不苟言笑。
不消说,定是李思勉梳拢妓子的事情败露了。
若在以往,李思勉早就双腿一弯跪下去了,但今天的李思勉却不这样。
“这修罗场要怎么过?她头上乌云都要迸出闪电来了……关键我上辈子也没这种经验呃……”
正低头沉思,就看到侯芊芊的一双脚。
侯芊芊穿不得时下流行的金莲女鞋,穿的是为她专制的大绣花鞋。
忽然李思勉心里冒出一计,惊喜叫道:“夫人!叫我发现一件大乐事!”
侯芊芊嘴唇一掀,先露牙,再出声:“眠花宿柳之大乐事?”
说罢一手就去拿家法先生。
李思勉有些冷汗,呼告道:“夫人冤枉我了!我有夫人这样温良贤淑的美丽妻子!那些人尽可夫的脏物,想到就要吐,哪里能叫乐事!?”
侯芊芊一听愣了:“这囚根子,以往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清一句话,越跟他说话,心里越发冒火……怎么今天又会叫屈,又会奉承,还会睁眼说瞎话了?”
原来侯芊芊知他爱眠花宿柳,结果现在又骂“想到就要吐”,故称他睁眼说瞎话。
但她惊讶归惊讶,这怒火还没卸去,于是拿起家法先生,指着李思勉怒道:“二嫂子说你去梳拢妓子了!一百两!你还叫屈!?”
李思勉想到二舅哥侯桂捷那弼马温,心里一阵好骂:“连价钱都给老子抖出来!?”
拍手道:“害!原来是那事!那只是我逞口舌威风,说来与二哥眼馋的,我岂能真做那自轻自贱之事!伤害我爱妻一片真心!?”
侯芊芊嫁他一定是不愿意的,因此“真心”恐怕也说不上。
但话术嘴遁,还不就是这点东西。且哄自家老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侯芊芊狐疑道:“越发油嘴滑舌!什么叫口舌威风?”
李思勉道:“夫人你看,南京城的公子哥们,哪个不以酒肉女涩为乐。我若做个假道学先生,岂不叫他们背地里耻笑了?故哪怕我不做那事,也要嘴上威风一下,那天还是二哥先说他在院里如何如何好名声,妓子都爱他这般这般风情……我听得不自在,就胡诌了一通,扯一扯自家大旗……”
因侯桂捷坑了李思勉,李思勉也要坑回来是也。
侯芊芊一听,言之有理,手就把家法先生放下了。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因此兀自猜疑。
小月一看,知道雷霆闪电已经过去,就劝道:“小姐,姑爷这次和以往大不一样,想毕确是如此,不然不能说得这样真切。”
李思勉感激地看一眼小月,小月却不敢看他。
“既如此,你说的大乐事又是什么?”侯芊芊仍没好脸色。
李思勉指着侯芊芊一双脚,笑道:“此大乐事!正在我好夫人这双天足也!”
因他肥胖,哪怕和颜悦色,笑起来还是很猥琐。
只见侯芊芊一把抓住家法先生,咬牙切齿扑过来,怒不可遏道:“你笑我脚大!欲和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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