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殿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岳望舒也不敢出声打搅,老老实实去碧纱橱里吃点心喝茶。闲极无聊,便把玩着盘中的香榧,皇帝就是奢侈,连盘子都是用青白玉雕琢而成,形似一片舒展的荷叶。岳望舒忍不住心想,这玩意儿,怎么也得值个几百万吧?
穷人岳望舒不由为自己鞠一把辛酸泪。
狗日的封建统治阶级!
正在这时候,碧纱橱珠帘被挑开,赫然是病秧子皇帝!
正在腹诽皇帝的岳望舒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陪着笑脸:“皇上您批完折子?”
皇帝晏铮上下扫了她一眼,目光在那两盘吃得连渣都不剩的点心上停顿了片刻,“你没吃晚膳吗?”
岳望舒讪讪道:“吃了。晚膳是晚膳,宵夜是宵夜。”岂可混为一谈?
晏铮:……
“跟朕回后寝殿歇息。”晏铮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岳望舒:唉,又要睡地上了么……
不过比起睡在地上,更令人头疼的是,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二晚侍寝了,她连忙道:“皇上,您的旧伤……还疼吗?”
晏铮脚步一顿,目光定定打量着岳氏那忧心忡忡的面孔,她……这是在关心朕吗?晏铮嘴角蔓起一抹笑意,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已经不疼了。”——虽说也有太医所开的止痛药的功效。
岳望舒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皇帝还作痛,那么让皇帝别天天召她,似乎不大可能。
岳望舒一双眼眸分外明灿,“那……皇上明晚就不必翻嫔妾的牌子吧?”
晏铮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瞬间烟消云散。
看出皇帝脸色不对的岳望舒连忙道:“您别误会,嫔妾自然是愿意每天为您治疗的。但白天就可以了,晚上……实在有点不方便。”
晏铮语气变得有些冷硬:“有什么不方便的?!”
岳望舒:摔!!打地铺难道很方便吗?!
看着岳氏绿了吧唧的小脸,晏铮忽的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咳嗽了一声,“这样吧,朕叫人搬一张小榻给你用。”
岳望舒一时间竟有些感动,今晚终于不用睡地铺了!!
晏清殿后寝殿,一张紫檀木雕龙罗汉榻被四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小心翼翼搬了进来,小心翼翼临窗而放,随即便有宫女上去整理铺床。
岳望舒看着这张榻,心道,这罗汉榻一般都是白天用,中间放一张小炕几,两侧坐人,就像个沙发似的。而撤掉炕几,就可以当床用。
当然了,尺寸比较小,也就是那种三尺榻。
俗话说得好,夜眠不过三尺。
但是吧,作为一个睡惯一米八大床的岳望舒,还真不习惯这种瘦长款的榻。
唉,算了算了,有床总比没床好。
皇帝跟前,她也不敢挑挑拣拣。
不过,岳望舒当然不想天天来睡这张瘦长罗汉榻,她小声道:“皇上,您子嗣稀薄,这个……您总得翻一下其他嫔妃的牌子吧?”
晏铮不由心道:你倒是完全没把自己考虑进去!
“五个新晋嫔妃,四个进了幽宁宫,如今可只剩下你了!你要朕如何选?”晏铮没好气地反问。
岳望舒黑线了三秒钟,“皇上,您的后妃们,都很年轻!最年长的皇后娘娘也才二十八岁!!”——咋滴,旧爱都不算数了吗?!你丫的不是很爱重皇后吗?
提到皇后,晏铮不由沉默了片刻,才道:“皇后早年小产,伤了身子,已经不能再承受孕育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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