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帅似乎不见了?”
“不是似乎,就是离开了。”
李瑾瑜非常的直白,琵琶公主原本觉得会有一番试探,没想到无论她询问什么,李瑾瑜都会如实回答。
这种直白的态度,反倒更加让琵琶公主心生怀疑,觉得其中有鬼。
“楚香帅为何离开?”
“我让他帮我送两封信。”
“送信?给谁?”
“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以及凉州卫大将军风扬,顺便帮他们带路。”
“带路?去龟兹国么?”
“当然不是,你可能听说过,黑衣社在甘凉一代为非作歹,在多处村镇建立庙宇,我请大军去平了他们。”
“为何需要带路?”
“因为那些庙宇机关遍布,黑衣社的总坛非常难寻,大军贸然攻击,会有极大损伤,需要顶尖高手带路。”
“楚香帅能够做好这一点?”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为什么一定是现在?”
“因为楚留香从不杀人,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杀戮,而且和黑衣社有关。
与其让他留在这里经历鲜血,不如让他先离开,破了黑衣社的总坛。”
“你怎么知道黑衣社会来?”
“首次遭受黑衣社刺杀的时候,我以为他们是收钱办事,目标是彭一虎押送的那颗龟兹宝石,极乐之星。
后来我才发现,黑衣社的人来的实在是太多,冲杀的也实在太过激烈,已经不符合收钱杀人的标准。
可如果不是收钱办事,那么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请动黑衣社呢?”
琵琶公主眨了眨眼睛,她虽然听过黑衣社的名号,却也只是听过。
对于黑衣社的由来、目标,那是半点也不了解,更不懂李瑾瑜的哑谜。
李瑾瑜道:“黑衣社的由来非常的复杂,三言两语很难说得清,我只知道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甘凉。”
琵琶公主满是不可置信:“就凭黑衣社,就想占据大唐的甘凉道?”
武则天虽然改国号为周,但对于西域各国而言,还是更熟悉大唐,也更习惯称呼中原王朝为大唐。
西域都护府,亦或凉州刺史,和西域商人打交道,遇到胡搅蛮缠之辈,也会以大唐的赫赫声威作为威慑。
李瑾瑜道:“仅凭黑衣社,当然是绝不可能,但如果有龟兹借兵,再加上黑衣社初代黑衣天王,留下的一件绝世杀器,倒也有玉石俱焚的能力。”
琵琶公主心中骇然,她已经明白李瑾瑜话中含义,龟兹国的叛军,请动黑衣社的代价,不是金银,而是借兵。
虽然不知黑衣社的底牌是什么,但琵琶公主非常清楚,龟兹国没有这种强大底牌,也没有玉石俱焚的能力。
中原王朝一怒之下,右威卫大军长驱直入,龟兹国立刻就会变为废墟。
“那……那些人怎会如此大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因为有人给他们出主意,可以在成功之后,顺手灭掉黑衣社,把黑衣社珍藏的底牌,直接掠夺过来。”
“好一招翻脸无情,背后捅刀!”
“既然翻脸,何必留情?”
“黑衣社握有这等底牌,他们难道可以夺走?凭什么这么有信心?”
“因为底牌不在黑衣社手中,她们只掌握了半数,另外一半,需要在占据甘凉之后,才能彻底聚齐。”
“看来公子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我叮嘱楚留香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把这件东西彻底毁掉。”
“他能做到?”
“当然能,那只是一册书而已!”
“是武功秘籍么?”
“你觉得什么样的武功,能够短短时间修成,并可力敌右威卫大军?
不要对这东西抱有想法,因为这个时候,楚留香应该已经完成了。”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如果那件东西存在世上,你便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可怕。”
琵琶公主离开了,她有很多话要对龟兹王说,很多事情她做不得主。
胡铁花悄然走了过来,面带好奇的问道:“你不是最信任死公鸡么?怎么这件事却要去麻烦老臭虫?”
李瑾瑜道:“若论偷东西,不信任楚留香,难道还能信任别人?”
胡铁花道:“司空摘星?”
李瑾瑜道:“首先,司空摘星并不在这里,其次,我非常信任楚留香的人品,他一定不会有半分的贪婪。”
胡铁花道:“为什么?如果是能够征服天下的宝物,谁能忍住诱惑?”
李瑾瑜道:“因为那不是宝物,而是一种剧毒活物的培养之法,能够在短短几日之内,把城池变为死地!”
胡铁花不说话了。
如果是富可敌国的宝藏,绝世无双的武功,又或者是什么隐秘,就算楚留香能忍得住,别人也未必能忍住。
可如果是这等残忍之物,楚留香便是拼得一死,也必然会把它毁去。
胡铁花道:“那不是很危险?”
李瑾瑜道:“不危险,因为知道这东西的非常少,至少甘凉本地的驻军不知道,楚留香有充足的时间。”
胡铁花道:“还有个问题,你不是说石观音在这里么?她的人呢?”
李瑾瑜道:“她就在这里,但现在不是出手的绝好时机,所以她选择潜伏起来,过几日便会暴起出手。”
胡铁花撇撇嘴:“你一定不知道她是谁,要不然为何不提前动手?”
姬冰雁缓步走来:“如果李瑾瑜说石观音在此,那就一定在这里,他的判断从未错过,哪怕错过半次。”
李瑾瑜道:“有过错误,不过我会提前布置弥补之法,最近几日或许会有一些危险,老姬,帮我送封信。”
姬冰雁道:“你觉得我是临阵逃脱之人么?我怎么会惧怕这些?”
胡铁花闻言挺了挺胸口,因为他觉得李瑾瑜非常看得起他,觉得他才是铮铮铁骨、悍不畏死的热血男儿。
然后李瑾瑜就击碎了他的幻想。
“因为这件事比较危险,一定要非常细致才行,目前这里的人,我最信任的只有你和老胡,老胡太毛躁了!”
“啊呸!老子现在连酒都不喝,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且说出来,看老胡怎么把事做的漂漂亮亮的。”
胡铁花拍了拍胸口,得意的看向李瑾瑜和姬冰雁,转而又觉得两人的目光不对,顿时知道自己中计了。
“你们……你个死公鸡!”
李瑾瑜笑道:“我说过,咱们胡大侠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激将。”
姬冰雁道:“我家里珍藏了十坛五十年杜康,如果你能把事情办好,我就全都送给你,你喝酒,我看着!”
胡铁花摸了摸下巴,心说这事只有姬冰雁开口,还要敲到李瑾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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