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茳蓠回来便痴痴的对我说,她看到八爷了。
“那他看到你了吗?”女生之间只要说起有关感情的事儿,准能激起兴致。
茳蓠默默的摇了摇头,却又很满足的说道:“只要能远远的望上一眼,便知足了。”
真是个痴情人儿。
“我不光看到了八爷,还看到了一众阿哥。今儿皇上早朝,王公大臣和阿哥们全都去呢。那阵势,可壮观了。我还看到了九爷,他与八爷,十爷,还有十四爷走在一起。”茳蓠又说道,特意提起九爷。
我装作没有听到她提起九爷,便扯开了话题道:“这皇上早朝在哪个宫殿啊?”
“当然是乾清门了,我遇见好几次呢。”茳蓠不以为然的说道。
难道不是在屋内上朝?我思索了一下,便认同了茳蓠说的。清朝从来都是御门听政,大臣站在露天广场上。这康熙爷的寝宫是乾清宫,上早朝通常都在乾清门。想想也是,这么多大臣,屋里头哪能站得下。
有时也会在屋里上朝议政,不过人的数量上就减少了许多。万岁爷坐在乾清宫内的宝座上,上方是“正大光明”匾。这个场景倒是与电视剧所呈现出来的一致…
“你不会是算准了哪天会早朝,所以逮着机会就跑出去,为的就是能看上八阿哥一眼。哎呀~真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不知这八爷知道后,会不会感动的怜香惜玉呢…”我打趣道。
“你就可劲儿打趣吧,人家可是贝勒爷,要怜香惜玉也轮不到我。咱们做奴才的,一抬头就是这四角四方的天…”茳蓠有着难得的自知之明。
我忍不住又鼓励她道:“你倒是挺识趣,不过话说回来,机会都是争取来的。你这般单相思,可不苦了自己。再说了,那八爷的生母,不也是辛者库出身,他又怎会嫌弃于你。”
茳蓠听了,便忧心的说道:“我自是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嫡福晋生在名门贵族,家世显赫,自是我不能比的。”
我明白茳蓠的意思,八爷因为生母的身份,已经尝尽被人排挤的滋味了。如今他只需要权贵,怎能去在意一个辛者库的奴才呢。
“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往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八爷人称八贤王,他定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我宽慰道。
茳蓠欣慰的笑了笑,看来,八爷的人品已经人尽皆知了。
我们二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儿,殊不知此时乾清宫内氛围很严肃。
早朝后,大臣们已经离去。康熙爷宣了一众阿哥到乾清宫内议事,阿哥们分排站立,个个神情凝重。
“索额图已经拘禁宗人府有一段时日了,现如今该如何处置,诸位阿哥都有何看法…”
康熙爷此话一出,大家心里都明白他的用意。表面上寻求意见,实则是在试探。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出声,一旦被皇上听出有拉帮结派之意,后果不堪设想。
“皇阿玛,儿臣认为,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位高权重的索中堂了,留着他又有何用?”说话的正是十爷。
八爷,九爷,十四爷这三位阿哥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着,这草包老十实属鲁莽。却也无奈,他一贯如此,有勇无谋。
这个窟窿也只有八爷出面堵上。
“皇阿玛,十弟的意思是,索额图既然已经被拘禁,放出来恐会再次枉费皇阿玛对他的信任。”只见八爷温文尔雅的说道。
好一招两全其美,这话里的意思既打消了皇上的疑虑,又解救了十爷。
果不其然,康熙爷沉默不语。
四爷和十三爷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默不作声。
太子听了八爷和十爷的话,不乐意了,上前说道:“皇阿玛,按照八弟和十弟的意思,是不想让索额图活着出来。你们是何居心,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
“你又是何居心!”康熙爷手指着太子,厉声呵斥道。
太子吓得赶紧跪下,连忙解释道:“儿臣没有任何居心不轨,请皇阿玛明鉴。”
“你身为太子,目无手足,与那索额图来往密切,企图干预政事。现在又试图帮其说话,真是枉费了朕的一心栽培。胤礽啊胤礽,你现在眼里越来越容不下朕了!”皇上此时已经为之动怒,失望至极。
一个是委以重任的大臣,一个是极其疼爱的孩子。康熙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结党营私,培植个人势力。这个时候的皇上,虽然对太子的举动失望至极,但是显然还没有放弃他。
“皇阿玛息怒。”众阿哥齐跪下异口同声说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最不能让皇上看到手足之间不合。
“都下去吧…”康熙爷眉头紧蹙的说道。
下了龙椅宝座,看了太子一眼,叹了一口气便独自离开。
皇上离开后,众皇子才敢起来。太子见皇上没有治罪于他,便独自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起身。
出了乾清宫,十四爷笑着对十爷说:“我说老十,今日你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是改不了你这鲁莽行事的性子。这多亏了八哥替你解围,不然你怎么在皇阿玛面前找台阶下。”
十爷不以为然道:“我说错了吗?”
又对着身旁的九爷说道:“九哥,你说呢?”
九爷没有理会他,默默的往前走着。
十爷急了,追问九爷:“九哥你怎么不理我,平日里你可是都向着我说话的。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他当然不知道,九爷不说话是因为索额图是我阿玛,他自然不好搭话。
“草包…”九爷淡淡的说出两个字,然后和十四相视一笑。
“你们这是怎么了,诚心跟我老十过不去是吗?”十爷恼羞成怒道。
八爷见此,便打圆场道:“九弟,十四弟,你们俩就不要调侃十弟了。他一贯直来直去的,兄弟之间莫要伤了和气。”
经过八爷这一调解,十爷便不再生气。
瞪了老九与老十四一眼后,转头对着八爷说道:“还是八哥最懂我。”
八爷笑而不语,自顾自走着。
这一行人顾名思义,属于八爷党。老十便是康熙帝的第十子,爱新觉罗·胤。生母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遏必隆之外孙。他最后的命运,也因党附八爷胤禩,被圈禁革爵。
至于十四爷爱新觉罗·胤禵,他便是爱新觉罗胤禛的同母胞弟。虽说是四爷的亲弟弟,奈何关系不睦。但是做为八爷党的一员,他最后被远派独守皇陵,实则幽禁。
要说九子夺嫡中,谁的结局最好,当然是四爷党的十三爷。
四爷是最后的胜出者,那么追随他的十三爷爱新觉罗胤祥,便是最幸运的。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二人的关系非常要好。
据清史稿记载,胤祥的生母庶妃章佳氏去世的时候,胤祥才刚满十三岁。没有了生母的关怀,胤祥在深宫之中的孤独可想而知,并且还要忍受宫中众人的白眼和年长兄弟的欺负。
而在这样的时刻,只有四阿哥胤禛对他关怀备至。胤禛比胤祥大八岁,这让十三瞬间觉得有了兄长般的依靠。
胤祥和胤禛早年的关系,虽然没有太多史料可寻,但可以肯定兄弟俩是亲密无间的。
胤禛在自己的诗文集里提过,胤祥幼时由他亲自教授算术。胤禛的书法很是了得,兄弟俩又经常一起写书法。胤祥十四岁开始经常随驾出巡或行围,很多时候胤禛留在京城中。即使短暂分别,两人也保持诗书往还。
四爷后来还把他和十三弟往还的诗收在诗文集中,因而胤祥才有少数诗作留下来。在康熙晚年的夺嫡之争中,胤祥为了助胤禛登上帝位殚精竭力,出力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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