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石头担心海大叔伤害自己,想要冲进屋中阻止他。
青敏又以一声“嘘!”和不容抗拒的力道打发了他。
石头对青敏异常古怪的举动大惑不解,他不明白海大叔孩子气的折腾铜棒有什么可看。
他们蹲在一棵大树后面全神贯注凝视,直到海大叔对铜棒的热情完全消减,将它冷落一旁。
期间,为了看得更清楚,蹲得舒服,石头曾提议他们从大树后面移到了大树前面,遭到青敏严词拒绝。
石头为一个新的问题纳闷——一个疯子又怎会有洞若观火的能力,发现别人的窥探?
青敏观察着海大叔,石头观察着青敏,在起身之前,青敏以一句“我就看看海大叔的病好些没有”解释了这次足以令腿脚酸嘛的埋伏。
午饭后,石头要求青敏继续给他介绍另外四个病人的情况。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不和你说了。”青敏把握了交换的资本。
“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耿大叔家发现了什么?”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他家有古怪。”
“嗯,然后呢?”
“那个耿二婶死了孩子一点都不伤心……”
“人死不能复生,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不对!耿大婶提起秋儿过世的时候,耿二婶不但不伤心,反而说‘你不能咒……’她没说完,咒什么?我想她要说的话是‘你不能咒秋儿。’”
青敏歪着头,拨弄头发,回忆那个充满硝烟的画面。很快,她就恍然大悟:“你真细心,当时我都没发现,她确实这么说了。秋儿没死?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拿来骗人?”
“只是猜测。”
“我去告诉海大叔!”
“不行,青敏,都说了只是猜测,暂时不要告诉海大叔!”
“哦,那这真是重大发现,如果秋儿真的没死,海大叔就有救了!”
“嗯,赶紧告诉我其他家的情况吧,说不定我们能发现更重要的情况。”
“走,去吴大叔家,我们边走边说!”青敏神采奕奕,主动带路,在重大勘查结果面前,彻底改变了无力回天的沮丧心态。
“吴大叔也住在诚实谷东边,离我们最近。吴大叔和吴大婶特别恩爱。我听海大叔说,他来他们家看病的时候,吴大婶总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吴大叔,连吃饭都是吴大婶喂的呢。他们的小孩五六岁,叫小蛋。别看他年纪小,可懂事了,总能帮着他娘喂喂鹅,洗洗米。”
“吴大叔得的是什么病?”
“我听海大叔说是背疽。到了,就是这里。”青敏指着一栋青瓦白墙的房子,扯开嗓门喊道:“吴大叔!”
院子里没有人,几只鹅“咯咯咯”欢快地回应着青敏。
“吴大叔和吴大婶可能在里屋,我们进去看看。”两人往院子里走,青敏继续喊:“吴大叔,吴大叔!”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拎着篮子从里屋走了出来,红扑扑的脸颊上留着冬季冻疮的印记。
“小敏姐姐,你在找我爹吗?”他奶声奶气,手中提着一个竹编篮子。
“你爹娘在吗?”青敏走上前去蹲下身体,握住男孩的小手。
“爹娘不在家,爹去地里干活了,娘到集市上卖菜。”
“干活?你爹生病了,怎么还干活啊?”
“娘说地里的菜早就熟了,再不割就坏了,没法卖钱了。”小蛋抽出自己的手,往门口走去,手中的篮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一块褪色的花布遮盖了篮子里的东西。
“小蛋这是要去哪呀?别把东西摔坏了哟!”青敏上前提起篮子:“我帮你提吧,你要提到哪儿去呢?”
“我要到地里去找爹爹,这是给他送的午饭。”
“小蛋真懂事啊。”青敏怜爱地摸了摸小蛋的脑袋,“这么小就能帮爹娘的忙啦。”
“我自己来吧,姐姐。”小蛋伸手去够篮子,没够着篮子的把手,却扯下了盖在篮子上的花布。篮子里面放了一个缺口的瓷碗,瓷碗里面有两个馒头,一些咸菜,两块鹅肉。
“哈哈哈,小蛋明年就够得着篮子啦!”青敏捡起花布盖在篮子上。
小蛋拍拍胸脯说:“姐姐,我是个小男子汉,我很快就能帮爹爹种地,帮妈妈卖菜了。”
“哈哈哈,小蛋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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