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其玄,吾老矣!不能同徐生,甚憾!甚憾!”
一番细细阅览,陆玄若有所得,一时感慨不少。
旁人若是见了这一篇杂记,兴许不会多想,只当是前人趣事。
只有陆玄知晓其中不凡。
陆玄本就怀疑,留下《水经注》的飞云子,许是一位修士,如今这一篇杂记算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著作这一卷杂记的山亭居士,显然是亲眼见过飞云子手段,以至于篇末才留下那两句‘甚憾!’,足见其也是羡慕飞云子的机遇。
陆玄心中有几分波动,他这线索算是没有找错,而且这一篇杂记之中,也蕴藏不少信息,只是一时间来不及一一分析,说不得其中还能有所收获。
其实他方才阅览过后,便略有所得,觉得其中或有机缘。
不为其他,只为那一篇《九江行脉水经注》……
飞云子徐燕霞,以石碑而作水经注之事,其中便详细记录了。而且山亭居士还写到,徐烟霞作水经注,便是借了河神庙的许多资料。
期间身为庙祝的山亭先生,与徐烟霞相处日久,加上本就是老友,从直率的徐烟霞口中,自然了解到了许多他的经历。
其中也包括修行之事,不过山亭先生似乎有意掩盖,用词颇为隐晦,若是不知其中根本,很难从他留下的字眼之中发现不对之处。
‘甚憾’之言,除了羡慕徐烟霞修道之外,或许也不乏对徐烟霞经历的感慨,觉得自己当年没能随行,留下了不少遗憾。
当然,山亭居士是什么念头,与陆玄关系不大。
他看中的,只是这一卷杂记之上蕴藏的修行信息。
比如徐烟霞著成水经注之后,得了官方认可,在浔阳江头立下了一块石碑。又比如他不止在浔阳之地做过类似的事情,还曾在别的地方也有过如此行事,此外,据杂记上的描述,这位山亭居士得到过徐烟霞赠送的一件物事……
其中不管是哪一件,对于陆玄而言,都十分值得重视。
尤其是徐烟霞所赠山亭居士的物件,陆玄更是好奇……
不过陆玄也知此地不是细细品读的地方,加之老庙祝如今还在身旁,也是多有不便,陆玄于是合上了杂记,问道:“老哥哥,不知这一卷杂记能否赠予我?”
“道长尽管拿去便是,留在我这,早晚也得发卖出去,这经卷对道长既然有用,也算物尽其用。”
老庙祝笑了笑。
“如此,老道多谢了。”
陆玄这才将杂记收了起来,随后又道:“还有一事,怕是要麻烦老哥哥。”
“道长请说。”
“如今天色已晚,不知老哥哥这里可有能休息的空房?”
老庙祝闻言,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回道:“有倒是有,只是这神庙平日仅我一人,也从无香客留宿,条件只怕不大好。”
“无妨,老道也只需一处静室便可,若是方便,老哥哥如能匀我一盏油灯最好。”
听得这话,老庙祝也没再多说,陆玄给的那二两银子,已经够他小半年的吃用了,还不说陆成此前来拜访的时候,也给了不少好处。
如此情况之下,哪里会介意这点。
其实他也不是蠢人,毕竟能通读这神庙之中的藏经,这年头识字的人可不多,足见老庙祝也有其不凡之处,陆玄对那杂记如此重视,他多少明白其中有什么机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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