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他外公一时半会可不知道这些,他担心等他外公得知此事时,他早已人头落地,于是苦苦哀求兼许下重赏,拜托小弟帮他送信。”
“重赏便是千两,老哥你想想,对于他这种贵阶公子来说,一千两比之性命,孰轻孰重?”
李牢头不禁替裴正担忧道:“老弟贸然前去送信,且不说对方信不信,万一对方出尔反尔不给银子怎么办?”
裴正闻言一呆:“事关李家二公子生死,对方岂会不给?”
李牢头耐心解释道:“老弟都说了对方,给钱的又不是李家二公子本人,别人谁愿意给一个极有可能死去的人垫银子?”
裴正顿时慌了:“那该怎么办?小弟本来想等邱百户明天回来带我一起去的,拿回银子后,一半是要孝敬给周大人的,另一半分一些给邱百户,剩下的作为生活用度。”
关系暴露了吧,若只是一般关系,你舍得孝敬一半?
李牢头一边心里暗自想道,一边开口安慰裴正:“老弟别担心,事情未必有老哥说的这么糟糕。”
此时的裴正神色十分慌乱,语气垂丧道:“那可是一千两啊,这么一大笔银子,没了多可惜。”
说着说着,裴正忽然坚定:“不管怎么说,一定得去试试,万一对方给了呢?”
李牢头沉思片刻:“老哥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可否能帮到老弟。”
裴正眼睛放光道:“老哥快说来听听。”
李牢头沉着冷静道:“老弟莫慌,老哥且问你,送信过去的话,可需要什么凭证证明身份?”
裴正十分配合道:“李家二公子给了小弟一块玉佩,说他外公兵部侍郎皇甫高看了就会明白。”
李牢头微微点头:“没有亲笔信之类的吗?”
裴正摇头:“李家二公子说亲笔信容易被别人截获,从而泄露他的信息,相比而言,口信比较安全。”
“那你可知道兵部侍郎府在何处?”
裴正挠了挠头道:“不知道,邱百户应该知道吧。”
“那你可知如何才能见到兵部侍郎,而非被管家挡着不给入府?”
裴正摇了摇头:“不知道,邱百户应该知道吧。”
……
李牢头陆续问了几个问题,裴正的回答如出一辙,我不知道,但邱百户应该知道。
过了一会,裴正忍不住问道:“老哥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李牢头神色严肃道:“很简单,老哥派人先替你走一趟,探探兵部侍郎的口风。”
裴正迟疑道:“这恐怕不好吧。”
李牢头故作生气道:“怎么,你担心老哥会谋夺你的银子?”
你表现的这么明显,谁会不担心?
裴正默默吐槽了一句,敷衍否认道:“没有没有,老哥别误会。”
李牢头似乎被裴正敷衍的态度给惹怒了:“你就是有这个想法,老哥我活了几十年,哪个不称我一句乐于助人,品德上佳?你居然担心老哥我会谋夺你的银子?”
裴正微微一愣,是不是表演的有点过了?
“敢不敢和老哥打个赌?你将玉佩口信都给我,我来安排此事,不管成与不成,五日之内给你一千两。”
裴正微微张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敢赌是吧?果然还是不相信老哥我,罢了罢了,你我之间关系到此为止,以后也不用称兄道弟了。”
裴正连忙说道:“赌赌赌,老哥输了,小弟也不要一千两,拿五百两送给周大人就行了。”
李牢头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裴正依依不舍从怀里摸出一块淡黄色玉佩,递向李牢头。
李牢头接过,面露满意之色。
……
一刻钟后,在李牢头刻意灌酒下,裴正醉乎乎被两名狱卒扶到一间土室躺在床上。
门一关,裴正立刻睁开双眼,眼神清澈,哪还有半分醉意?
前世他的酒量就比一般人要好,这一世,酒量是前世的好几倍,这点酒还不够让他醉上一场,
毕竟他新安城酒神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不知为何,裴正总觉得他来到长安运气变好了很多。
就拿刚刚那件事,他还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安全不着痕迹拿到李远许下的银子,没想到李牢头会主动撞上门来。
为了让李牢头入局,裴正扮的像个真正的傻子。
不过挺值的,不出面就能收到钱。
哪怕最后只有五百两,裴正认为风险接近零的话,完全可以接受。
裴正几乎不担心李牢头会蒙骗他,周青摆在那,狐假虎威,谁还轻易骗他?
……
另一处,李牢头招来一名心腹,暗中吩咐道:“持这块玉佩去兵部侍郎府,告诉兵部侍郎皇甫高,他外孙有难,需要他出手相助。”
“记得提醒他,他外孙答应送信过去的人,能获得三千两奖赏。”
“他如果不想看到他外孙死于非命的话,劝他莫要坏了他外孙的名声。”
呵呵,一千两?
对于这些人来说,一万两都不嫌多,多要点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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