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己的父亲,但毕竟是她的父亲,不忍心去举证让他坐牢。她只能和父亲赌气冷战,去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来报复自己的父亲。
她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和仇恨转化为对黑恶势力的痛恨。每天强迫自己去报道去协助警察抓捕犯罪团伙,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企图缓解麻痹自己的痛苦。
蒋胜男对她的了解很深刻,游乐园里那番话说的很对,一切问题都在她身上。
蒋胜男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的很清楚,叶繁花自己也也知道,可是她放不下,忘不掉,解不开。
当局者未必迷,旁观者未必清。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对他人做到感同身受,一些话轻飘飘的,说起来不痛不痒,你要如何如何,你该怎样怎样,然后你就会活的好点。
这真是可笑至极,人的感情是复杂不受控制的,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可以消除仇恨,还要警察和法律干嘛?
你的母亲因为你父亲被人绑架,然后你父亲没有答应绑匪的条件,看着你母亲死在了你父亲的面前。你说没关系,我原谅你,荒唐可笑吗?
叶繁花的问题很棘手,但是我得趁最后的日子把它处理好。叶繁花的伤口基本是无法愈合的,我只能用其他的方法让她忘掉,让她把这些伤口埋在心底再也不会想起。
我在电视台看见了叶繁花的车,于是就让保镖回去了。在楼下等着叶繁花下班,进出的人看了我一眼就吓的回过头去。
我发现在地摊集市上,看见我这张脸,很多人都会对着我露出礼貌的微笑。而在电视台和高档的大商场里,人们看见我的脸要么指指点点,要么装着恶心害怕的样子,好像这样能显得自己高贵些。
看看,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这里的人们是多么的高贵。
等了没一会就看见叶繁花下来了,垂头丧气的,看见我在楼下等她,笑着跑过来挽着我,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
带着我上了车,问我想吃什么,她给我做。这几天叶繁花都是在家里做饭,很少去外面吃,上京人普遍喜欢吃辣,她为了照顾我的口味一直做的很清淡,有次晚上起夜发现她在客厅里偷偷吃辣皮。
我想跟她谈一谈关于她工作的事,对叶繁花说:“出去吃吧,去上次你跟我摊牌的饭店,那家味道还行”。
叶繁花白了我一眼:“你还敢说,吃了别人饭店的一盆饭,我后来都不好意思去了”。
我略带深意的望着她说:“人还是要直面过去的,不能一味地逃避,你说是吧,姐姐”。
叶繁花好像明白了我要说什么,点了点头带我过去。
到了店里叶繁花对着服务员说老三样,加三个荤菜。服务员并没有认出我,不然他应该会自觉的去后厨蒸饭。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想去干预叶繁花的人生,但是也不想她有危险,欲言又止。
叶繁花笑了笑,双手搁在桌子上撑着圆润的下巴,一双桃花眼盯着我看。这女人又在装傻,她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同不同意吧”
叶繁花还在装傻:“同意什么,阿生,你这话怎么莫名其妙的”。
我懒得理她,跟她对视着。叶繁花败下阵来:“你这么聪明,一点都不可爱。
本来呢,我今天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晚上回来就准备辞职的。你现在强迫我,又不想辞了,除非你求我”。
女人就是欠收拾,你越依着她,她越是作妖。我硬气地对她说:“行,我求你”。
叶繁花咯咯笑个不停,伸手拧我的脸蛋:“一点都不好玩,你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啊。
知道你担心我,其实我一直想学服装设计,不过大学的时候赌气选了去做记者。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做记者,又累还天天挨骂,有时碰见了危险怕的要死,还死撑着,一口气撑了这么久。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担心的样子,我这口气就松了,现在想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叶繁花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很放松很自然,好像真的把不开心的事忘记了,现在只想为自己活着。
我对她的影响有这么大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我忘记了痛苦,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会更加的痛苦呢,我有些不敢想了,为了叶繁花,我得活下去。
我不要死,我不会死的,我是天命之子,我是主角,主角怎么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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