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一楼和二楼,这三楼的人却是少了许多,略显冷清。
沿着靠窗的位子坐下后,暗紫色的檀木桌上很快便上了一桌酒菜。
“廷少,我知道你好这口,来,满上,”姜如海脸上堆笑,拿起桌上的白色瓷瓶给赵廷倒了一盅,“似“沧澜醉”这等好酒,也只有在海东楼才能喝到了。”
赵廷看了他一眼,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这“沧澜醉”的味道倒不若他想象中那般苦,反而是有些甜甜的。
“说吧,到底有啥事儿?”夹了一筷子菜,赵廷问道。
姜如海嘿嘿一笑,道:“还是我表弟那事儿,上次你放了我的鸽子,我也不怪你。但三日后“鉴宝阁”会举办一场拍卖会,会上有很多我表弟从其他州郡收来的好玩物件儿,届时还需要廷少你来捧个场啊,我们也好借你的名气宣传宣传。”
“这是拍卖会的邀请函,”说着姜如海从怀中摸出了一封纹绘着金边的书信,递给赵廷。
赵廷伸手接过,无语道:“就这事儿啊?你直说不就好了,卖什么关子?”
“我这不是怕“口头约定”的话你又放我鸽子嘛,所以想郑重一点的邀请你。”姜如海委屈道。
“……”
两人正说着,方才那迎客小厮又带着几人走上了三楼。
领头的那位穿着青色长袍,胸口用金线纹着一个白色的荷花,看上去十分骚气。
待那几人落座后,赵廷偏头问侍立在一旁的赵四:“这又是谁啊?”
也不怪他有此一问,毕竟能上海东楼三层来吃饭的,少说也会有点儿身份。
赵四朝那边瞥了一眼,道:“爷,是咱们县中一个小家族,李家的二公子。”
“哦。”赵廷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过了片刻,那打扮的十分骚包的李二公子说话了,听语气似乎有些愁闷:“哎,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了,真是头疼啊!”
“西城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的,照这么下去,我们李家怕是再也雇佣不到采药人了。”
有一人接话道:“那些进了老庙山的采药人,明明是跳崖自杀,可他们的家属非要将事情赖到李公子您的头上,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依我看哪,李公子您压根就不需要理会这些刁民,任由他们闹去吧,他们闹得再凶,咱们难道还能少一两肉不成?”
“我倒不是怕这些刁民闹事,只是担心,倘若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到了“无人敢入老庙山”的地步,那我们李家的药材生意便会大打折扣啊!”
“毕竟那老庙山后山可是个产药的宝地。”
静静的听了一会,赵廷来了兴趣,转头看向赵四问道:“他们说,西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是什么事?”
没等赵四开口,姜如海却插嘴道:“诶,这个我知道,我听说啊,西边的老庙山,就是咱们以前经常打猎的地方,那地方最近冒出了好几档子邪门儿的事儿。”
“以前都没这么邪门儿,就是最近的事,只要进了老庙山后山砍柴、采药的农人,大都没出来。”
赵廷心中微凛,追问道:“没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啊!”姜如海摊摊手,解释道:“这些进了后山的人,都从南面的“舍生崖”上跳下去了,说是被山鬼迷了眼,谁知道呢,这种说法大都是以讹传讹,信不得,信不得。”
一旁的赵四此时也补充道:“什么“山鬼”?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分析道:““山鬼”之说是从一些土里刨食的老农民嘴里传出来的,他们见识短浅,愚昧无知,遇事不决只知道将身心寄托于鬼神,简直可笑。”
“依小人看,那些从舍生崖上跳下去的人,都是自闭了。”
“两位公子也知道,那老庙山后山山势险峻,幽深无比,且山路崎岖难行,那些个采药人一不小心便会迷失在山中,找不到出来的方向。”
“这人啊,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时间一久,就容易自闭,这一自闭,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也就是俗称的“自己吓自己”。”
“这种情况下,那些采药人接连自杀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他这番分析说的头头是道,连姜如海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微微颌首。
见状,赵四更加得意了,大声道:“所以说,鬼神什么的,都是虚的,我赵四一向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
“咳咳,”赵廷微微咳嗽了一声,“说的不错,赵四啊,爷我突然想吃朱家包子铺的肉包子,你去帮我买两个来,跑快点啊,别让包子凉了。”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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