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走步利索,独留汪烨这厮念念叨叨的跟在其屁股后头,一刻也未消停过。
“爷!您可慢点儿,莫要被这坑坑洼洼的石路绊着脚了。”
汪烨早是碎碎念叨好一程了,扰的姜沈心烦不已,眼眉微微沉下。
难得同郎君亲近一回,怎就多了个如此讨人厌的家伙儿?!
她气归气,可面儿上的笑容却一刻也未落下,总总是副乐呵样儿。
只是……这笑容怎越看越假呢?!
自春熙院内出来时,恰逢一老妈子跑来,唤道:“哎呦喂!二娘子!还有这位贵公子!晚宴已备好了,您二人便快去吧!”
水心手捧黄裙,快步朝里屋走去,见自家娘子还在榻上趴着,忙唤道:“娘子!您那郎君可都来了,您不去看看吗?!”
但见姜禛微微抬眼,假作不以为意,回道:“哼!他去留与否关我何事?!”
她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嘴上说的不情不愿,可这心里头,甭提有多想见着人家了。
见她仍不动弹,水心只得将手中的黄裙举起,同自家娘子显摆道:“娘子您瞧,这裙裳可是老太太今早差人送来的。”
言罢,再将裙裳递到姜禛面前。
见又有新衣裳穿了,姜禛这才端正身子,接过黄裙,细细打量其一番。
的确是上好的裙裳,入触丝滑,妖而不艳,倘若能穿在身上,定是极美的。
恍恍惚惚间,姜禛竟又想到他了。
烦烦烦,自己是美是丑关他何事?!
客堂内,姜沈尚在同陈译攀谈着,虽嘴上说的伶俐,可人家压根便未在意过她,单单使着一双明眸紧盯着门外,似在待某人出现一般。
——她为何还不来?
姜沈倒是客气,又引来一盏热茶置于陈译面前,恭敬道:“郎君,茶好了,您就在吃点儿吧。”
“这茶是哪儿来的?!咱爷的嘴巴子可名贵着呢,一般的茶都不稀得吃!”汪烨这嘴碎的家伙儿,一刻也未消停过,念念叨叨好一程了,都快把姜沈烦气死了。
姜沈微微蹙眉,端着茶碗的手也略微有些沉下,她早是气汪烨气的牙痒痒了,若是这当子无人,她把不住便一巴掌扇过去了。
方才游园之时,便总总是他在一旁败坏气氛,而下更是出言不逊,真真是个讨人厌的。
可无奈,有气也得忍着,继而恭敬道:“这茶是昨儿个刚送来的,还新鲜的很呢。”
陈译依旧默不作声,单单接过茶水小抿一口。
心里盼着她,她便来了。
但见姜禛蹦哒着小步子进屋,尤为雀跃,嘴中似还哼哼着小曲儿,妥妥的是位欢喜的人儿。
她之所以如此高兴,全因了身上的这件新裙裳,小姑娘家便是如此,皆爱美。
可她却是个冒失的主儿,待跨过门槛时,一个不注意竟就磕着了,忙不歇地捂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嚷嚷道:“疼疼疼!”
见状,姜沈不单未有上前搀扶,反倒落井下石,出言训斥道:“三妹妹!你怎还如此冒失呢?!日里总总说你你都不听,这下好了,自己挨疼了……”
姜沈定是故意,一开口便嚷嚷个没完,姜禛也是憋屈,只得坐在地上,攥着个裙袖,挨着数落。
好在陈译提步上前,将她搀扶起身,嘴中还在关切着:“你这小丫头,身子可有碍?!未摔着吧?!”
“哼!无碍!”姜禛嘴中怨怨的厉害,可手却没停过,搂着陈译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扶起。
可恍惚间,却又见自己二姐正死死盯着自己,当即心头一沉,赶忙撤开双手,骂道:“你个木头!休要碰我!”
“嘿嘿,姜禛丫头,你可算来了,咱爷早待你多时了。”汪烨晓得自家主子的心意,见姜沈时,便总总板着个脸儿,可再见姜禛便是笑脸相迎,好不客气。
言罢,再赶忙为她挪了个位,真真同伺候少夫人一般,一刻也未怠慢。
姜沈瞧着心中有气,这明摆着便是有意讨好姜禛,冷落自己。
不公!
虽嘴上说着“三妹妹下回可要注意了。”但眸中怒意愈盛,保不齐待陈译走后,她又得同姜禛大吵一架了。
待众人入座,汪烨又自桌案上拎来个礼盒,但见其上雕有锦绣富华样的纹路,怎怎瞧着里头都似有名贵之物。
“嘿嘿姜禛丫头,这可是咱爷特地为你准备的,还不快收下。”还未待姜禛有何回话,汪烨这厮便一把将礼盒塞入其怀中,生怕她拒绝一般。
陈译也是乐得如此,这丫头总总爱逞强,届时再吐违心之言,怕又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望着自己怀中的礼盒,虽嘴上嚷嚷着“哼!不稀罕!”可心中还是颇为好奇的。
——他,又会送我什么见礼呢?
本欲将礼盒拆开一探究竟,却被姜沈一把手按在礼盒上,假作好奇道:“三妹妹,什么礼物不妨也让二姐姐瞧瞧吧。”
她虽有些不愿,可无奈,再不想同自己二姐姐闹掰了。
犹犹豫豫许久,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那……成吧……”
言罢,便扭捏着身子,将礼盒递给姜沈。
有人欢喜有人愁,姜沈接过礼盒,一点儿也不拘着,似这礼本就是给她的一般。
越瞧越是不对劲,这小丫头日里总总一副大大咧咧的作派,对自己便从来都不客气,该打打该骂骂,可如今在她二姐面前,怎就同个乖娃娃似的?!
虽不解,可陈译看的明白,这丫头又在口是心非了。
还未待姜沈将礼盒拆开,便被陈译使着折扇,压在其手背上,说道:“姜沈姑娘,这礼可不是送给你的。”
言罢,再冲汪烨瞟去一眼,似在交代着什么一般。
汪烨心领神会,也不含糊,边嚷嚷着:“呵呵,姜沈姑娘,喏,这是给你的见礼。”边自桌案上拾起个小礼盒,递到姜沈手中。
瞧着倒是有趣儿,送人姜禛的见礼就是个大礼盒,怎怎瞧着都尽显富华,可送她姜沈的却是个灰不拉几的小礼盒,甚是寒酸。
姜沈无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得腆着个脸儿,谢道:“呵呵……多谢郎君……多谢……”
姜禛将礼盒拆开,只见里头是一摞书卷,其上布满金丝,入眼皆是华贵。
“这这这!这是……这是……南坊的道德经?!且是李先生亲笔抄的!”姜禛瞪着一双大眼眸子,瞧瞧自己面前的书卷,再瞧瞧身旁的陈译,有惊有喜,忐忑不已。
她是心喜上了,可一旁的姜沈却是沉着个小脸儿,哪哪都瞧不见喜色,定是犯愁上了。
只见其手中的小盒子中,正置着一双破镯子,平平无奇,毫无美观。
也不知陈译是否是故意的,竟还问了句:“姜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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