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终是到了,这董府也真够大的。
眼前这人便是那董秋离吧,瞧这面相倒是够俊的,同文王一般皆是美人君,真不知这些男郎是如何保养的,这小脸蛋儿水溜溜的,竟比大半小姑娘家都要白净。
“你便是姜禛吗?”董秋离询道。
“正是本姑娘!”她还是那般的傲气,毫无谦卑之意。
如此,反倒衬了董秋离的心,他打小便是不喜读书人那套虚伪的作派,凡事谦让,凡事谦卑,甚假!
一旁的路台他早是见过了,为人不错,有真无假,就是这一身子的书味儿,令他有些厌嫌。
本想着能大饱眼福一番,为董神医这等美男作画,定是此生少有的,脸儿都如此白皙,那这身子骨岂不更是玉滑!
她却是猜错了。
人家董秋离不过是寻她前来罢了,愿她能为这书斋内的女子作画。
借着午后的暖阳撒下,透过窗纸隐约可见一位佳人曼妙的身影,似在扶额静候于妆台前。
姜禛立于门前“咚咚咚!”敲响三声儿,说道:“我是来为你作画的。”
“咳咳咳……你……咳咳咳……进来吧……”屋头内的女子应是患病了,单单一句话,却愣是咳喘了好半晌,这声儿也很是沙哑,单单闻见便能臆想出她虚弱的模样。
果不其然,正如姜禛所想那般,瞧着身子虽似无碍,可这面儿却着实难堪,毫无血色不说,不时还会用手巾掩嘴,轻咳出声:“咳咳咳……”
真是位可怜的人儿,如此佳人却只得每日窝缩在房内,见不着光,亦见不着喜。
“咳咳咳……是秋离让你来的,对吗?”女子询道。
“对。”姜禛如是回道。
“呵呵,他那家伙……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喘声递出,虚虚晃晃的身子亦是靠上墙头,如此一幕可令姜禛吓坏了,连忙迎上前去,担忧道:“你无事吧?!需我将董神医唤来吗?”
病怏怏的人儿被姜禛搀扶回榻上,而她捂嘴所用的手巾,已是沾染上点点血迹。
颤颤巍巍的声儿道出:“不需……不需……我可不想再给秋离添乱了。”
都讲画中仙女惟妙惟肖,静若含珠,动若木发,一颦一笑皆是欢,不言不语亦是美。
可再瞧瞧眼前的她,似弱柳扶风一般,早是没的精神头了,生怕她待会儿再呕出血来,如此,这让姜禛如何为她作画呀?
“呵呵,咱们开始吧,来……咳咳……为我作画吧。”她强扶起身,逞强道。
“你当真无碍吗?!”姜禛忧道,她那只撑在榻上的手,可还在发颤呢。
“无碍,来吧。”若是此番不成,那自己怕是再没的机会了。
方才抬笔入墨,随意地勾勒几笔,董秋离便端着药茶进来了,说道:“菇苏,该喝药了。”
良药苦口不假,可这药却是涩的很,名唤菇苏的女子连忙干咳了几声,这小舌头似也打颤到了一块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咳咳咳……秋离,今儿个这药好涩。”菇苏连忙添水,怨道。
“这药乃是我为你新抓的,涩是涩了些,但菇苏不还是喝完了嘛。”董秋离拾起汤碗,临走时还不忘同菇苏亲腻一番。
轻揉了揉她的小脸儿,又碰了碰她的鼻尖,他俩竟都是不避嫌的,这屋头内可还有个人呢。
待董秋离走后,菇苏又是一连咳喘了好几次,差些未再将血呕出,一旁的姜禛亦是爱莫能助,无奈,只得再将董秋离唤来。
说来也是讽刺,若连自己所爱之人都救治不了,那他又算哪门子的神医?虚名罢了。
真真是对苦命鸳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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