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岁之后更是有为,前前后后拢共三次赴京行医,什么上到古稀的老者,下至襁褓的娃娃,他可都有医过,总总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董神医,董神医,这名头便是如此来的。
姜禛这丫头可是不差那董秋离多少的,亦是位奇女子,所善之事,所好之事,同她的性子简直就是不搭,甚是不搭,谁能想到诗词书画如此了得的她,日里却是人见人惧的小祖宗呢?
想让他董秋离为嵇乐语医病倒也不难,可条件嘛,倒是有的,得让姜禛这丫头为他作画一副。
幸在今儿个天儿凉,微风拂面,流云遮影,这小步子亦是蹦哒的欢快,再瞥眼身旁的他,再瞥眼身前的花,皆是说不出的自在。
待临近董府门前,她还在望着陈译痴痴傻笑呢,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却是瞧见乌泱泱地一片人影,皆是扎堆在此,当真稀罕,莫不是来讨债的?!
当然不是。
这些人皆是前来为董家作画的儒生,有的或是贪图银两,有的或是追名逐利,想同董家攀上点儿关系,各怀鬼胎罢了。
若讲有谁不为名不为利,单单为苦主作画而来,那定是他路台了。
“路台!”她招了招手,唤道。
这声儿闻着颇为熟悉,可一时心急却是记不得了,转头望去才知是姜禛这妮子。
路台可是许久未见到她了,而下再见自是心喜的,连忙回道:“姜禛姑娘,好久不见了。”
三人刚是并肩,尚未闲聊一番呢,却被周遭的儒生挤了个热乎,姜禛怒道:“别挤了!别挤了!”
董府门开,什么老管家,老妈子,倒是未见,却是从门内跑出一位小娃娃,估摸着也就比姜善远大上一些吧。
见到如此之多的人,他这会儿似也胆怯了,忙不歇地溜到门后,单单露个小脑袋出来,着实有些可爱。
满是稚气的声儿道出:“谁……谁叫姜禛?还有……还有……谁叫路台?”
闻言,姜禛立马蹦跳起来,挥舞着双手应道:“这儿呢!这儿呢!本姑娘就是姜禛!”
瞧她这得意洋洋的模样,生怕旁人不识她一般。
她定是有些名气的,四下诸多儒生皆是朝她望来,虽有惊异之色,可更多的仍是鄙夷,这小姑娘家自当矜持内敛才是,可再瞧瞧她这歹样儿,甚比男郎还会得瑟,不耻!
倒是身旁的路台依旧从容,缓缓应道:“小生便是路台。”
“那还请二位随我进来。”董家的小娃娃说道。
言罢,却是惹得其他儒生气愤坏了,他们可是早早的便在此候着,怎的这俩小辈刚来便能进门呢?不服不服!嚷嚷道:“我可是起了个大早在此等候的!为何放他俩先进去?!”
“就是就是!先来后到懂不懂呀!”
更有甚者扯谎道:“我可是打昨儿个夜里便在此了!”“不错不错!我俩昨儿个都是打地铺睡在门口的!怎的不让我俩先进去呢?!”
这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差些未将门后那小娃娃吓哭过去,带着点点哭腔回道:“我……我……我也不晓得……是二哥喊我如此说的……”
她最是见不得小娃娃哭泣了,哭声躁耳刺心不说,哄小娃娃更是件苦差事。
但闻门后那小娃娃泣涕声渐起,保不齐待会儿便要嚎啕大哭了。
“吵什么吵?!没点儿耐心的!”姜禛呵道,言罢,又是拽着陈译同路台的衣袖朝前走去。
陈译倒是不以为意,不过是扯扯衣袖罢了,她的小嘴嘴自己可都亲过了。
一旁的路台却是不然。
小姑娘家主动拉扯郎君衣裳,若非撒娇便是献情,他路台可是一向稳重的,不曾想到,竟也有这般慌神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呀!
“都让开!都快些让开!莫要挡道!”姜禛自顾自地在前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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