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漫漫异议声儿,她自是不晓得的,陈译亦是如此,二人这当子尚还甜腻着呢,那能关了这些。
“就是就是就是!你也莫急眼了,咱们讲的可都实情,那能有郎君相中你呀,定是卖身的。”
“你!住口!在那儿犬吠个什么劲儿,烦气!”
“怎的?莫不是急眼了?”
“被咱说穿了吧,呵呵呵。”
急眼倒是不错,她早是气急了,怨的牙痒痒,巴不得现下便冲上去,给这没大没小的二人一大嘴巴子,让她们好好地省省。
犹犹豫豫之间却仍是未有动手,到底还是因了他,因了那句“瑶瑶,往后可莫再动武了。”
——你俩便自幸吧,若不是译郎不让我动武,你们二人,我早是一人一个巴掌呼过去了!
她却是未留意身后已是来人了。
她的拳头攥的很紧,再有一丝一毫,便又是染甲嵌入掌心了。
陈译缓步跟到了她的身后,这会儿对面那俩倒霉学生亦是瞧见了,尚还以为单是路过的走客罢了,不料下一瞬,却是羡煞了她们二人。
她的拳头此刻攥的很死,或是因了自己对陈译的在意吧,不愿见着他被歹人所诋毁。
陈译绕到了姜禛身前,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便是双手探出,落在了她的双拳之上,用自己的手心包裹着她那攥紧的小手儿,而后牵起,用自己的温暖与宠溺将它融化而开,将她的小手摊开,并说道:“瑶瑶,你手心上的伤方才痊愈的,可莫要再如此了,怕要留暗疤的。”
望着她手心上那一道道或浅或深的爪印,当真是只胡来的小猫儿呢。
“译郎,你来了。”她晃了晃小脑袋,而后定睛凝向了陈译,方才的种种怨气,当见着他时,便全是消逝了。
“嗯,走吧。”牵着她的手,转身离去。
“嗯,好。”话语之间,却是瞥眼朝身后望去,朝那二人投去了一个或自得,或炫耀的眼神。
瞧见没!这便是我那郎君了!
二人重返街肆闹巷中,一路上的,她可都是乐呵呵的欢喜样儿,要讲是贵人倒是不假的,他总能在自己最为窘迫之时现身,每每想及此处,便是不住的心喜,但见嘴角的笑儿亦是未曾停过。
不时地嚷嚷道:“书肆,书肆,书肆。”究竟是如孩提一般的嬉戏,哼哼唧唧的,倒也不为噪耳。
“瑶瑶,这书肆咱们去瞧瞧如何?”陈译指着门掩上的“笗书肆”说道。
“好。”若是同他,逛那不是欢心的?都依他都依他。
立夏后的天儿空气也是稠了些,道上赶集的脚夫同货郎皆是大汗淋漓,这人多的地儿便是燥热,风儿也吹不进来,人儿亦走不出去,就如姜禛的心一般,来了,便别走了。
“译郎译郎,你瞅瞅你瞅瞅,这儿的云雕可着实细腻。”姜禛将手呈上,摊开却顾见一支很是小巧的彤管,笔杆光泽滑润,笔尖带色儿,寻思着应当是短薅的羊毫,笔身之上的白鸟云雕亦是栩栩如生,这笔定是妥妥的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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