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大门再次发出巨响。
这下子,那个一直发懵的老道士才似清醒了一般:“玉冢…玉冢…如果明月不在玉冢…那玉冢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只要她不追进去,玉冢里的那些物事,我们师徒应该可以解决。如果她追进去,那里有师父的天罗阵…借着天罗阵的威力,也许有机会降得了她!事不宜迟!大家快随我进玉冢!”
他招呼大家,穿堂往后院走去。
眼见着大门就要被攻破,一行人不敢怠慢,忙跟着老道士跑到后院。
老道直奔向后院右边的书房。进了书房,他一刻不停,招呼黄士季和圆通移开靠墙的几个矮柜,然后揭开地上的垫子,打开垫子下的一块地砖拨动了一下,随着一声巨响,矮柜处露出了一个地道入口。
“这下面…”官若男皱着眉,“果然也不太平…”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又开始不知所措了。
不过,官若男看了一眼前厅,又看了一眼地下,略一思索,叹了口气:“罢了,下面的看上去弱些…”
“谁先下?”严昱问道。
“黄士季!”官若男直接点名。
“啊?我?”黄士季有点不情愿。
“士季!下去!”结果他师父也让他先下,“入口左边有火具,点上长明灯!”
黄士季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地下入口,硬着头皮下去了。
不一会,下面有火光照上来。
“好了!下来吧!”黄士季在下面招呼道。
后有穷凶极恶的追兵,众人哪还敢耽搁,听得黄士季招呼,便鱼贯而入。
底下是一条甬道,老道士最后一个下来,入了甬道立刻扳动机关封住入口。
“往前走。”老道士见大家踟蹰不前,忙招呼大家,“我师父的天罗阵就在里面,天罗阵刚猛霸道,就算那明月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忌惮三分!”
“士季,我们在前面开路。”圆通听师父发话了,忙拉上师弟自告奋勇地在前方探雷。
“师兄,你老实跟我说,这前面…你能看到有什么么?”黄士季有点不放心,尤其是官若男刚才的那番话,让他十分不安。
“我看不出啊…此时看上去风平浪静…没什么不妥…”圆通看了一眼官若男,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是很平静…”老道士接过话,“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月…她明明被师父封在这底下了啊!难不成…她真有通天的本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
“你师父不会牛皮吹破了吧?”严昱觉得这地下一定有什么古怪。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对老道士的那个故事心存疑虑,“不会是这地下根本没有什么阵,他也根本没抓住明月,不好意思跟你说才编的瞎话吧?”
“不可能!”老道士断然否认,“师父不可能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再者,如果明月没有被封在地下,为什么她不来寻仇?不来报复?这么多年了…她在等什么?”
“那还不得问你?你守在这这么多年,这明月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搞清楚了没?”严昱其实有点恼火。
好不容易脱离了云家寨的虎口,又莫名地被圆通他们诓来狼窝,现在搞得一群人都深陷险境,还有着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对付的敌人。
这比云家寨要凶险百倍,因为你连对面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明月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千年古玉…”黄士季接口,“是吧?”他看了看他师父和师兄。
“没那么简单!”官若男否定了这个说法。
“就算真是千年古玉作祟,也不过是借着明月的血气滋养,才聚了灵气成了妖邪,明月死得再冤,才几年道行?你个老道修行了百年,加上两个徒弟,还有破天剑,杨公盘和雷音珠这样的法器,却连一个道行轻浅的玉身都搞不定,可真是贻笑大方!”
“其实之前没那么凶的,一直都是相安无事,顶多是每年八月十五出现点幻象,闹腾一阵。可是这几年,确切的说是五年前,从那场地震之后,情况就开始有了变化。”
圆通急着给他师父挽尊。
“地震之后,开始出现一些非幻象的东西,比如你们刚看到的狂风,还有镇子里的东西,时常出现移位,还有…还有就是三年前,闹腾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打开门…在大门口的停着的那个大红轿子…”
他越说越心惊,“反正一年比一年难应付。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至于要打神镜的主意!”
“这个玉矿很老。”官若男看了看四周,“里面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的。”圆通也看了看,附和道。
甬道的两遍,是两条长长的油脂槽。
黄士季点燃了入口的长明灯之后,那火星随着油脂槽一路延伸下去点燃下一个长明灯,如此推及,整个甬道里的灯都被点燃了,使得狭小的甬道之中,如白昼般光亮。
“往前走吧。”老道士抬头看了看入口处的机关,再次确认机关封闭,“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师父的天罗阵。”
他率先在前面开路,两个徒弟怕师父有闪失,连忙跟了上去。
钟义此时算是缓过劲来了,甬道里亮堂,他就没那么怕了,在他心里鬼怪这种东西都只出没于黑暗之中。
他不住地轻扯程卿的衣角,想提醒她快点走,他可不想落在最后,对他而言,被高手们夹在中间保护着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啊!
可是程卿却并没有着急往里走。她不走,钟义再急也不会走。
严昱也在静观其变,前有狼后有虎,往哪走都未必是安全的,等等看吧。
谭守之前在前院大门崩开时,被撞摔在地,此刻浑身还在疼,他看了看前面的老道士三人,又看了看后面的官若男等人,稍微一犹豫,还是快步去追前面的人了。
“云衣,走吧。”官若男招呼官云衣跟上老道士师徒。
官云衣看了一眼程卿,母亲的区别对待,让她对程卿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歉疚。
“愣着干什么!”官若男走了两步,看到官云衣还在原地,催促道。
官云衣又看了一眼严昱,看来他是要陪着程卿了…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才上前追上母亲。
“还不走啊?等着和明月聊天么?”严昱见程卿不走,忍不住开口道。
“就是啊就是啊!他们都走了,再不走那个…下来了怎么办?!”钟义那个急啊。
“钟义,这玉扳指你拿着。”程卿从口袋里掏出玉扳指,递给钟义。
“这东西圆通看过,也算是一个小法器,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程卿对钟义说道。
“好好好!”钟义连连点头称是,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那你呢?卿姐?你怎么办?”
“我不用。遇到危险,你也不会丢下我的,不是么?”程卿笑了笑。
好久没看到程卿的笑容了,她本就不是爱笑的人…严昱的心中的阴郁被驱散了些。
“走吧。”程卿说道,朝前走去。
沉浸在程卿笑容里的严昱没有及时跟上,他站在原地,动作有些迟缓。
“还不走?等着和明月聊天么?”程卿回头看了他一眼。
严昱一愣,本就迟滞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这话是他刚才和程卿说的,现在程卿还给他了…
程卿…是在和他开玩笑?是在关心他么?
可在他抬头凝视程卿的瞬间,程卿却别过脸去,继续向前了。
严昱望着程卿的背影,叹了口气。
头上传来声响,严昱回过神来,不敢再耽搁,忙拉上肖奉国,追着大部队去了。
这甬道四通八达,不过路线还算明晰,一条主道,其余的都是枝杈小道。老道士师徒仨顺着主道走,后面的人一路跟着,相安无事。
很快,主道就到头了,尽头是一间有门的石室,门上贴着近乎褪色的黄符。
“里面就是你师父封住明月的地方?”严昱问道。
“明月不是在上面么?”钟义颤抖道,“这里面…还有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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