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偷眼看了看程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哟,程小姐来了。”罗亚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朝程卿笑道。
“请吧。”
他朝身后一指:“伯安兄已经等在书房里了。”
伯安兄…云伯安!
果然是云家叔侄。
严昱心中冷笑,看来他们早就沆瀣一气了,那云家叔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几人跟着罗亚进了书房。今天的书房里,有一股特别浓郁的古龙水香味。
不习惯这种浓郁香气的严昱,一进门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打完喷嚏抬起头,就看到云家叔侄坐在沙发上朝他微笑。
房间角落里还有一个小转角沙发,上面也坐着两个人,竟是久违了的谭守和圆通。
谭守看上去十分憔悴,丝毫不复往日的风采。
胡子拉碴的,眼睛也没神,跟个活死人一般歪靠在扶手上。
看到几人进来,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动都没动一下。
圆通倒是没见什么变化。
在严昱进来之后,他的视线就紧跟着严昱。
待得几人进了书房,罗亚便关上了门。
看来这就是找第三块石刻的阵容了。倒也够精简的。
“人都到齐了,没用的话我也不说了。石刻一共三块,我和伯安兄目前各有一块,最后一块的线索,其实是程小姐和谭教授的父辈留下来的。”
罗亚看了一眼程卿和谭守,又继续说道。
“程小姐的父亲,程子文先生,和谭教授的父亲,谭宗复先生,很多年前,曾经进行过一场远行。”
啊…
怪不得程卿会毅然决然地来这个队伍了…
严昱思忖道,原来罗亚给出的这最后一块石刻的线索,和她父亲有关…
严昱注意到,当罗亚提及此事的时候,程卿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脸,那活死人般的谭守,却突然现出了凄然之色。
他曾经听钟义提起过程卿父亲的境遇,虽然没有说的特别直白,但是可以知道状况非常不好。
联想起来,谭守的父亲可能境况也差不太多。
“据说,是从程小姐的外祖父,也就是彭老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然后他们组织人员,前往探查,但是非常不幸,在探查的过程中可能发生了一些意外,最后程先生…”
罗亚长叹了口气,脸上却不见半分哀伤。
“至于谭教授的父亲谭宗复先生,自那次事件后一直失踪至今。”他看了看谭守。
“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和谭教授的父亲是八拜之交,他用了近10年的时间,通过多种途径,终于探明了他们失联之前最后去过的地方,于是立刻组织人员去当地进行搜索救援,非常幸运的救回了程小姐的父亲,但是,很遗憾…”
罗亚再次看向谭守,这一次,脸上竟真有憾色,不似作伪。
“唉,真的很遗憾,一直没有谭叔叔的消息…”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罗亚掌握的关于第三块石刻的情报,显然比吕义山多得多。这块石刻又和程卿父亲紧密相连。
严昱一边想着,一边看向程卿。
程卿仍是波澜不惊,包括罗亚屡次提到她的父亲的时候,她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总之,有证据证明,当时,程子文先生和谭宗复先生,就是为了寻找石刻,才会豁出性命踏上那段危险的旅程,我们的目标地点,就是当年营救程子文先生的地方,那个最后的失联点。”
罗亚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地图。
“当然。这个地方,我们早就去调查过,不只是我,据我所知,程小姐和谭教授也都曾经去过当地,大家都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只是天不遂人愿,我们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罗亚把地图摊开,指了指西部一个画圈的地方。
“当年加害程子文先生的那个山民,也在事后失踪了,所有的信息都断了。”
程子文是被山民加害的?严昱皱了皱眉,看来还有很多他需要了解的地方。
“但是!”
罗亚一个转折。
“这条线索,我一直没有放弃,时不时都会派人过去,了解一下是否有新的信息。可以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
他坐回沙发之中,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几天前,我属下的人来报,说当地发生了一些怪事,有人在山里看到了一条黑龙。”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管看到的是真龙还是假龙,都说明山里出现了异象。而这个异象,我想,定是值得我们跑一趟的。诸位觉得呢?”
云建新首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他的叔叔,云伯安并没有急于表态,他看了看罗亚,又看了看其他人。
黄士季精明的很,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宜插口,不管说什么都有图谋的嫌疑。
最好是闭口不言,等待有了定论,他跟随便是。
他的师兄也是一副没有主见的样子,不消说,肯定是罗亚怎么决定他就怎么听从了。
“那就去吧。”率先开口的是程卿,干脆利落的一句话。
然后直接起身:“准备好了通知我即可。”
说罢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众人对程卿这样的行为似乎都是见怪不怪了。
程卿走了之后,钟义马上跟了出去,临走还跟严昱挤眉弄眼了两下,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谭守又瘫回沙发里,脸上凄然的神色已经不见了,又回到了先前那种麻木的状态。
“那就这么说定了?”罗亚看了看云伯安。
“好。”云伯安微笑颔首,“那我们也回去准备一下。”
罗亚点了点头。
云家叔侄便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朝严昱大有深意地一笑。
严昱假装不认识他俩。
在他看来,云家叔侄并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这说明他俩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之前是接触过。
刚好严昱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便知趣地配合了一下。
看到云家叔侄走了,罗亚便示意圆通带谭守和严昱出去。
然后回头对黄士季说道:“士季啊,你留一下,我这里有另一笔报酬可观的生意给你。”他笑道。
“哦?”黄士季来了精神。
严昱大喇喇地起身回房了。
他才懒得知道罗亚和黄士季之间的勾当,他需要回去整理一下今天知晓的信息。
“此行成败,都在他身上。要确定他会好好配合才是。”严昱出门之后,罗亚坐回沙发上,对黄士季说道。
“您放心。”黄士季露出个阴沉的笑容。
严昱回到房间,整理了一下今天罗亚透露的信息。
首先,程卿他爸和谭守他爸关系匪浅,程卿的外公和罗亚的父亲也有一定的渊源。
罗亚说程卿他爸是被山民加害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找个机会问问钟义才行。
还有一件事…他皱起眉头,得想办法确认一下才行。
【程卿】
程卿不住在罗亚的别墅里,她让钟义提前安排了市区内的酒店。
此刻,在酒店房间里,她似乎有些心事。
她来回地踱着步子,口中不断自语着。
“古龙水…香气…掩盖气味…什么气味难以除去…或者不想除去…但又会被认出…被什么人认出…认出什么…”
“卿姐?卿姐你在么?”钟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钟义。”程卿打开门,把钟义拉进房里,“帮我联系官云衣,我要见她。”
“官…官云衣?”钟义愣住了,嘴里一磕巴。
“对,很重要!我要确认一件事。”程卿点了点头,“注意,千万别让罗亚那边的人知道,也要避过韩星和吕义山。”
“额…哦,好,我试试吧。”钟义歪个脑袋抓抓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费解地小声嘀咕,“官云衣?找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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