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不能带于夫人,不能带张兴,亦不能带木戒慈,只身被五百禁军护送去往长宁。现如今虽只是深秋,刚下车的荣王就感受到了北风的刺骨之寒。
落叶随风飘洒,尽目废弃的宫室,一股凄凉。满阶青苔杂草,落了漆的檐柱窗门不见当年的辉煌。
虽已有快马传书下达地方,当地官员尽快准备好荣王的住所,但毕竟时间仓促,一进那废弃的宫殿就感到阴冷异常,其陈设一看便是匆匆之间布置。宫殿空且大,至少几年不曾有人住过,虽已清扫还是一股子尘味儿,荣王从小锦衣玉食何曾见过这般景象。
走了一天到时也是疲乏,萧楚睡于殿内的床上,只觉得凄凉入骨。
清晨,荣王醒来感觉鼻尖微凉,起身喊人要茶。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仆端茶而进,动作倒也熟练。
荣王只喝了一口茶,便喷了一地,“什么茶这样苦?”
“回王爷,不是茶苦,是我们这的水苦,我们都喝惯了,但外人来了都喊苦。”
萧楚连连叹气,口渴之时无法只能勉强喝了。他不经意间的抬头发现门外有人探头探脑,“谁在门外?”
“微臣詹充求见,臣是知县大人派来伺候殿下的。”
“进来吧!”荣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王爷,知县大人跟当地乡绅借了两名使女来此。我这就让她们进来伺候您穿衣?”
“借的?”
“是呀,王爷您要来的旨意比您就早一天到,我们准备不及,而且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实在好些个东西都没有。所以有的只能借了?”
“倒茶的也是借的?”
“那倒不是,他是县衙里给官员们端茶送水的,借调来的。”
“你是几品官?”
“臣是未入流的主簿。还有圣旨说让找个教王爷的师傅……”
不及他说完荣王打断道:“也去借?”
“借?上哪儿去借呀?能给您当师傅的至少是进士吧?我们是把借出去的要回来了。”
荣王惊愕不已,“要回来?难得呀!你们还有个进士。”
“不止是进士,还是探花郎呢?”詹充盈着笑自豪地说道:“在庆英五年的殿试中高中探花者就是本县的赵清时,现如今他是本县县丞。”
“你们连自己县丞都借出去了?这也能借,你们这是京县,一个七品官呀!借哪去了?”
“隔壁县替我们垫付了欠国库的三十万银子,如今他们要修县志,他们的知县慕赵大人之才,我们知县就把他借过去了。”
荣王惊讶得咧开嘴,“你们真厉害!这要不是亲耳听见我断不能相信。”
“王爷总在京城哪里知道我们这种地方的不容易。您不正好体察个民情啥的嘛!”
荣王捧着苦茶,“等我这边安排妥当再让他来。”
“是。王爷有吩咐尽管说。”
“然后再去拆借?”
詹充苦笑,“没办法!我们这里哪里知道会来您这号人物。”
荣王看着难以下咽的茶水,本不愿增加当地负担,可实在渴着难受,“我出钱,你去找些人手弄些甘甜的山泉水来,这水我实在喝不了。”
“这好办,去隔壁县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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