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传话的。
都是奔走战场的糙老爷们,和个奶娃娃较什么劲呢。
丢份掉价。
他说他穿的是王上旧衣,是不是意思他和王上关系特别?很亲密?
关于证据,说的也有些道理。
傅丞相判了斩刑,若是证据作假蓄意污蔑,太后不可能无动于衷。
怎么会让她父亲就这样被人定罪斩首?
但人证一说,除了这楼上三人,还能有谁?
但想归想,他们还是坚信自家王爷清白,这里面要不存有误会,要不就是这韶华郡主在故弄玄虚。
“我感觉这郡主人不错啊。昨夜这么凉,还送了柴火下来。”
“嗐,你个傻!怀柔政策,没听说过?”
“咱们这儿三万人,洛河城里,多少兵?需要怀柔??”
“诶,兔崽子怎么长他人志气!?”
说是三万人,入赤鬼营编制的六千不到,其余是平南军里没有营号的散营士兵,随军出征罢了。
里面便有年轻新入伙的士兵小声嘀咕。
“那人家看柴火不够,还要给炭给姜汤。”
那小伙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遭了上峰一个厉眼。
“阵前对仗,莫要胡言乱语,小心以叛军处。”
那小伙忍了忍,不再多话。
在这小小的骚动之间,不知谁高呼一句,“看那!”众人抬头,见一串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女被人前后押解出来。
腰杆挺拔地并排立在楼上。
一共六人。
每个人身后都立着一名宽刀彪悍。是刽子手。
“陆涛一人之力,无法全盘计划,确保实施。中间书信传达,舆论传播,王上郡主等人的日常跟踪记录,都需要人手。此六人与陆涛共谋,但最终在明面上动手的,只有陆涛一人。”陆林的奶音再次传来,他吐字清晰,正努力完整复述姜玲珑的话,“平南王,你看看,这些人,可是你昔日部下?”
韩胄惊愕,他在赵翀身边最久,此刻闻言也抬头去看,但这六人面上披发,看不真切。
“郡主说了。谷悍国内,豢养私兵罪同谋反,可斩。”
陆林话音刚落,只听见风中手起刀落的劈风之声,他害怕地眯了眼睛,等声音过去,也不细看下面,只是说,“便斩了让尔等看个仔细。”
韩胄是目睹这六个人头从楼上滚落的。
尸体又被筷子手推了下来。闷声砸进雪地。
“你们的人。想葬便葬吧。”陆林一口小奶音,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感情。
有几粒人头正好是面朝上着。韩胄认出,有一个是从前的同期,另外两个,在大营见过。
韩胄偷瞄了一眼赵翀。
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他身后,都是血气方刚的战士,面对姜玲珑的无礼挑衅,又是一阵遏制不了的骚乱。
“我们是给忠心的将士提个醒,莫成他人追权逐利的棋子。”小奶音又再次飘来,这一次,姜玲珑在他身边。
她说一句,他转述一句。
“大家信则信。”
“不信拉倒。”
“平南王爷,您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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