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进去,完了找屋子暖和暖和。
三万人浩浩荡荡,由先头牵着,军姿昂扬地再次兵临城下。
那个领头的骑在马上,正声喊门。
“平南王麾下,赤鬼营校尉韩胄,请见王上!”
他抬头望向城楼,目光诧异地蹙了下眉。
城楼上,城卫兵几乎一个不见,只有东西两边各立着一个。楼上还架着一个木制的大锥,前后通透,前宽后窄,周边浑圆光滑。
他刚要再说,就看见城楼上有人影,从里边的暗角慢慢出现在没有遮挡的墙缘边。
一位下仆,推着个披着貂毛斗篷的人临现在他的视线里。
两个都是女人。
他颇不以为意。
就见那原本坐着的人在下仆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他才看清了那人模样。
长发低束,辞色清和,却衣袖宽大,形容枯槁。
原是个病秧子。
视线随她而动,看她走向那个大椎之后。
“喂喂喂。”
她轻声气语,那锥子里竟传出了一样的声音,听得出疲乏无力,却因着声音被放大了,而在安静地场地上异常清晰。
“嗯,应该差不多能听清。”她试了试音,觉得可行。
“诸位好。”寒风卷过,带起她一丝长发顺风飘舞,等风过去,发丝落在肩头,她再开口,“初次见面。我就是你们要清的君侧,韶华郡主。”
她眉眼弯弯,目光和煦。
韩胄一怔,还没说话,就见她又从斗篷里抬起自己的左臂,撩开了些衣袖。
她的手腕几乎就是皮包着骨,从外面看,那衣袖里面看起来不像是个人的手臂,倒像是晾衣服的瘦竹竿,晾着衣服底下空落落的。
“我这个情况,诸位觉得,又有什么能力,胁迫王上?”
韩胄眯眼去细看,虽和画像上的不太一样,但确实是同一个人。
“按律,按法,戍边之军若无君诏,不得离边。诸位金日来,可有王上诏令?”她问得相当客气。
韩胄在马上拱手,“我军属平南王麾下,既王爷有令,便是军令如山,不敢不从。往郡主大开城门,一切好说。”
城楼上,姜玲珑颔首,“赵翀有令,便是军令如山。敢问韩校尉,是戍边御敌为大,还是擅离职守,来别处搬弄是非为大?”她音色平缓,却陡然冷了一调,眸光冷冽直视韩胄,“赤鬼营,究竟是姓司,还是姓赵?”
韩胄咬牙。
他有想过这个郡主可能会是怎样的性格,是怎样的人。
却没想过是这样一个虚弱与强势并存的年轻女子。
一个嘴里带刀的病秧子。
他甚至觉得,按她的状态,即便今日不剿,她也活不过今冬。
“韩校尉,若尔等今日归队南境,我可以当作一场误会,不向王上疏奏。若是尔等执意入内,那就是可大可小,另一个说法了。”
她凭什么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威胁他?!
韩胄突然发现,久经沙场的路子怎么也有失灵的时候。他直觉向来敏锐,料定她有后招,却不知这招数是从哪个方向,以哪种方式而来。
看来,王爷说的没错。
此人诡计多端,莫要被骗。
“郡主稍安勿躁。既然末将已至,又辛苦跋涉至此,还在城外冻睡一夜,总是要见一见王上,亲自向他问安解释才好。”他说罢又一拱手,大义凛然,“王上若要降罪,末将定甘愿受罚。”
韩胄一步不退,话说得一丝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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