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贤就是属于这种类型。
像温水,柔和,舒适,怡人,却也正因此,往往让人忽略了,水,可流经万物,变幻莫测。
姜玲珑睁开眼。
司贤已经在她身侧拿了椅子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她。
“二哥不怕见我啦?”
“怕什么?那是担心你。”他说着从怀里又兜出一枚食盒,在姜玲珑面前打开,里边热气一下升腾,小范围地炊烟袅袅了一把。
“碧青糕!”是她爱吃的香菇鱼子小糕点!“大冬天哪来鱼子?谢谢二哥!一定费了番功夫!”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可袖子举到半空,又不动了。
她这枯瘦的手,还是别让司贤再瞧着难受。
“没事。”司贤心知她的好意,主动回她,“拿吧。小心烫。”
她在橙月传膳之前就先将盒里的三枚碧青糕扫除干净,吃得意犹未尽。
又香又鲜,姜玲珑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亿盒。
“又没人抢,这么慌张做什么。”司贤看她做贼心虚的吃相,尤觉好笑。
“橙月。”她压着声说,“要是她见到我吃禾悠然方子上没有的东西……”她五指捏起又散开,成了一个放声的喇叭样。
司贤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在模仿喇叭,但也猜的到是橙月又要说一大段忧心伤神的道理,胸中了然地朝姜玲珑沉着一笑,示意明白。
果然,刚收拾好作案现场,橙月姑奶奶就端着食案领着小宫女们回来了。
姜玲珑因着吃了小食,对着青粥小菜兴趣缺缺。看着食物上桌,又目送宫女们告退,始终没有动筷。
司贤倒是不讲究那些宫里有的没的规矩,提筷先尝了口热乎的姜葱豆腐。
果真清淡。
“听说你昨天请了曦妃过来?”他放下筷子,抿了口茶,“也是不听劝。”
“我特意请娘娘来的。”姜玲珑笑眯眯服软,眼角示意橙月关了殿门。
橙月接了灵子出去将门从外带上。
“二哥,”她等殿门一关,立刻就问,“曦妃和我娘从前关系怎样,你知道吗?”
“情同姐妹。”他回得毫不犹豫。“母亲出事之后,一直是她来王府看望我们几个。”他稍作停顿,又纠正了一下,“也不是一直,有大概两年时间,不怎么入府。但也会偶尔带我们去郊外踏青。”
“之前二哥让我和曦妃保持距离,你和我说过,你怵她。”
“对。但没什么缘由。”
“那,是一直都怵她吗?”姜玲珑话出口,又觉得这个问法不太好,便改了口,“我是说,以前曦妃来府里看你们的时候,二哥就已经心有警觉了吗?”
“……”
她这一问倒是把司贤问住了。
他自小到大都对赵莳曦有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自觉——但真的是第一眼就觉得此人危险吗?
司贤沉色细细想了一阵。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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