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看你忙嘛,都快成大总管了你。”姜玲珑没想到她斤斤计较这些,顿觉好笑,“那一起走就是了。”
那丫头这才点点头,应声开心地跟出了门。
苏瑾僩和乌骓走在两人身后。
“你注意一点,”乌骓低声,“眼珠子都快挂人身上了。”
苏瑾僩脸一红,立刻收了神,狡辩,“你这莽汉,说什么呢!”
“一会儿回去,我走夫人边上,你把握机会,和橙月姑娘好好同路,说道说道。”
“……”害臊抵不过欢喜,苏瑾僩爽快拍了一把乌骓后背,“兄弟,够义气!”
他才不知道,乌骓哪是义气。根本是借口私心。
姜玲珑携着橙月等人,逐个拜访了郡主府周边的住户们。她怕唐突,也不进门叨扰人家,就在门口与人打些招呼,说的最多的,不过是自家下人由着自己性子,若是平日有什么喧闹打搅的地方,还望包涵。家里人都是聪慧良善的好人,主要是自己贪玩了些。一顿好言之后,又让橙月给送了锦盒。一行人走后,邻居回屋打开盒子,均是目瞪口呆。不过普通拜访,这郡主一出手,算的上是豪礼。
最后那户人家,门上写着薛府,开门的是位两鬓斑白的老妪。老人家慈眉善目,一见姜玲珑就认出了她,脱口而出一声“孙媳妇”,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千金之躯,自己不懂礼数了。
姜玲珑看着老妇人眼神分明是认识自己的,可自己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出现在她的记忆里。她瞧着老太太,又见她往她身后探,视线紧盯着乌骓不放。
“莫要站在门口,”老人家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转头唤人备座看茶,拉着姜玲珑的手就往里面走,“快快,屋里坐会儿。”
这老太太看起来年事已高,却精神得很,一只手抓着姜玲珑,光顾着朝她笑眯眯地打量。
“我们薛家与邝家是世交。”她拉着姜玲珑在自己身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薛家虽是书香门第,但也及不上邝丞相位高权重,蒙丞相不弃,还给两家结了亲。若是两个孙儿,便成异姓兄弟,若是一男一女,便定下娃娃亲。”她察觉到姜玲珑手指一僵,“莫要担心,我那也是孙儿。说起来,乖孙媳,你同毓儿成婚那天,还是向我这老太太敬的茶呢。”
老人家这么一说,她似乎想起来,自己同邝毓大婚之时,确实向人敬过茶,可那时候红盖头遮着她也看不真切,还古怪既然邝家灭族,又是哪来的长辈呢?
“奶奶。”她这才算反应过来,喊了人,也不知妥不妥当。
“唉!”老人家应得欢喜。“邝丞相树大招风,那些人找不到丞相把柄,就拿我儿来杀鸡儆猴,我儿子媳妇在出城路上被人杀害,抛尸在邝府门口。”老妪眼中隐隐含泪,却极有风骨,目光远眺,神情却十分坦然。“丞相为保我薛家太平,明面上便疏远了我家,但暗地里心疼我一个老妇人,时常差人打点。我自知年迈,也因着信任丞相夫妇,便把孙儿交去邝府抚养。一来为了避祸,唯恐奸人再迫害我的孙儿,二来也希望他跟着正道,将来能够成才。总好过跟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就学些针织线活不是?”说着她又起身,似乎准备往内室走,“你不来,我也不便去探望。你既来了,且等等,老婆子我备了份薄礼,一直想亲自交到你手上。”
一行人在正厅等着。庭院门落不大,却方正正气,门栏雕琢,看得出这家人的家风涵养,劲直而谦逊。
不一会儿,老太太便回来了。双手捧着个长形木盒,像是画匣。
“老眼昏花了,画得不好,只是一片心意。”她递给姜玲珑,“回去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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