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迎上他目光,始终心里有些怵,便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便好。”他起身,司洛司贤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自然立刻乖乖聚去他身边,跟着他往客房走。司琪没走两步,忽然驻足,再留了一句,“他在南苑等你”,才抬步带着两个弟弟走了。
这个“他”,自然是邝毓。
姜玲珑阻了通传,也不要橙月陪着,自己把着轮椅往南苑去。
月色已浓,夜空清朗,那些铺在草坪上的金银珠宝,披着月露,泛出粼粼波光。这一方天地间,邝毓背手而立,闻见车辙声响动,即刻回身,却被人伸手阻了步伐。
他心恼怎么做事不够仔细,竟让她发现,这不是在下人面前驳她面子,又同时让她伤心,败了对娘家最后一丝情分么。他面露歉意,看着她从轮椅中起身,缓缓朝自己走来,竟不知作何解释。怕拿钱银说事,伤她自尊,怕拿心意说事,又显得有些自傲。眼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想到橙月同他说的,白日里她的反应,他竟心里焦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可下一刻,他却见她抬着臂,轻轻柔柔将自己抱住。
像身前贴上了一片云。
他闻到她发际香气,低头,对上她抬眼时清澈的鹿眼,眸中湿濡,毫不带怒,便心头一阵恍惚。
“谢谢你。”她说完瘪了瘪嘴,眼里的金豆子摇摇欲坠,“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他将这片云朵往身子里虚虚扣了扣,生怕太用力了会碎一般,“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他终是极轻极轻地舒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的身家,本就是给你的。更何况,”他柔柔拍着她的肩背,“对你好的人,我不会再是唯一。”他说完不禁笑了,既是替她开心,又是自己不再担忧往后若有万一,她会孤苦无依,觉得安心,这下才实实将她抱住,“但我一定是那么多人里,对你最好的那个。”
他感到有只柔顺的毛球在自己怀里点了点脑袋。
心头柔情更是肆意张扬。
“珑儿。”他轻声试探,“今晚,我睡你屋,可好?”
怀中人一僵,良久,才听见一记闷声的“嗯。”
月色撩人,他想象,恐怕眼下这埋在怀里的脸蛋,该是透着绯红,比月色更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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