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忍不住埋怨道:“达令,这么凶干什么?”
女人在瞪了他一眼后,才冷冰冰地回答道:“你知道原因。”
丹尼尔虽然恼恨于这女人的强势,但在庞大利益的驱使下,却又不得不暂时屈从于她,故而当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立马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床边。
“放心吧,他现在虽然还活着,但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像他这样的,能清醒过来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清醒过来后还保有完整记忆的,甚至不到百万分之一,而且,你看......”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一把拉开了盖在男人身上的被子,就见底下躺着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
并发症导致男人的四肢都已经被截去,只剩下四个包着厚厚纱布的断口,脊柱断裂,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这具肉体对精神的指令毫无反馈,试问他连手都没了,又如何能做到抬起手呢?
对于男人来说,捡回这条命,都不知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一种真正的不幸,总而言之,他现在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彘”,也难怪丹尼尔会说他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女人只是草草地看了床上那令人作呕的残躯一眼,便立马将脸给扭了过去,同时尖叫着下令。
“盖上!快盖上!”
本意是向对方邀功的丹尼尔脸色一僵,赶忙用被子重新遮住了底下这具残躯,接着快步走到了女子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搂住了她纤细无一丝赘肉的腰肢。
“达令,放心吧,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那深情款款的样子,就好似一对被命运无情分开,苦苦相恋而不得的年轻男女在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再度重逢,可现实却是一个起了贪心的男人和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为了谋夺床上之人的钱财而不惜炮制一起惨烈车祸也要将其除掉的可怕故事。
女人被他搂在怀里,脸色才总算是缓和了几分,又瞥了眼床上躺着的那位,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虽然明知道他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可她还是下意识将自己的声音给压低了一些。
“可留着他,终究是一个隐患。”
丹尼尔将头靠近,轻嗅着她发间的幽香。
“留着他,也是为了你好。”
女人有些疑惑。
“为了我好?”
丹尼尔抬起头,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道:“那当然了!他可是大慈善家,光是他车祸入院的消息就占据了头版好几天,如果他刚一死我们就在一起,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可如果我们是在照料他的时候暗生情愫,那就算最后得到了他的一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外面的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你不是还想进娱乐圈吗,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呀!”
女人听了这话,顿觉有理,轻轻一拳锤在了丹尼尔的胸口。
“你真坏,他可是你大哥呀!”
丹尼尔一把抱起了本就不重的女人,将她直接给丢在了旁边的软垫沙发上。
“他不还是你的丈夫吗?”
女人知道他想做什么,残存的理智驱使她伸手拉住了他的领带,纵是脸颊绯红,她却还是咬着嘴唇,诘问道:“他可还没死呢!”
丹尼尔回过头,望了一眼病床边,那用来检测病人心跳与脉搏的仪器,转过头,从口中喷出一股热气。
“那不是更刺激吗?”
说罢,他便一头扎进了这红颜祸水之中,肆意遨游了起来。
一男一女就在沙发上堂而皇之地行起了那不可言说之事,而就在不到五步外,清清楚楚听见了这一切的男人只恨不能立即从病床上站起来,亲手杀死这对该死的奸夫**,可悲哀的是,眼下的他无能为力,别说是站起来了,他甚至连睁开眼都做不到。
他是一个自小便被父母所遗弃的孤儿,在长大后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成了一家大公司的总裁,并且在成功之后,因为幼时孤儿院的经历,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所以声名极好,而这一男一女,女的正是他的妻子,而男的则是他后来在孤儿院认领的弟弟。
说来可笑,他本以为这两个人是他人生中唯二的温暖,是真正的家人,所以在偶然间发现他们偷情的事后,他还曾认真想过要如何成全他们,却没想到,好心没好报,很快他便遭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车祸。
现在听来,那场在自己的记忆中只有一些残存碎片的车祸应当也是他们所谋划设计的。
是该怪他们吃里扒外,狼心狗肺,还是怪自己识人不明,以至于引狼入室呢?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狠心一些,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傻,如果......
只可惜,很多事是没有如果的。
男人只恨得是睚眦欲裂,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却连一滴也落不到外面。
多么憋屈,多么痛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将自己的鼻腔闭合,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哪怕是死也无法磨灭的念头。
下辈子,如果能有下辈子的话,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自己的人,绝不!
带着铭心刻骨的强烈恨意,男人的意识慢慢沉沦到了那片代表虚无的黑暗之中,而正在苟且中的二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正在绝望与憎恨之中主动迈向死亡。
直到警报声响起,先前那个小护士从外面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衣衫不整,还在仓促扣着袖子两人看着窗边仪器的显示屏上,那一条代表着生命终结的直线,彼此面面相觑,本该高兴的二人,却不知为何,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https://xianzhe.cc/book/69210/26723505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