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不屑地哼了声,“你小子时不时便借御物飞行的时机下山,去那河阳城里,为师岂会不知?另外,你那藏得挺好的黄玉葫芦,又是作何使用?”
见田不易都点明了,秦烨哪里还敢狡辩,老老实实从袖口取出黄玉色“乾坤葫”:“师父,弟子知错!”田不易没接他那葫芦,而是抚了抚颔下微须,似怀念那般道:“修炼‘水行诀’而贪杯好物的,你不是第一个。不过青云门毕竟乃是修道之地,总归要注意些影响,你以后带些蕴养经脉的灵酒在身,便有人指摘时,也好有个说法。”
秦烨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您,要不您还是责罚弟子吧?”师尊田不易突然对自己百般优容?嘶,感觉比受其亲自指点还要可怕怎么办?
“哼,没出息!”
田不易怒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一点困难便要退缩,想当初为师我为了你师——咳。”差点失言,田不易连忙咳了一声,转换话题道,“老实与你说了罢,那批灵酒为师打算启用。一则让你和你那些师兄都强化修行,其二么,便是打算把剩下的,交由此次‘七脉会武’表现优异之人,赐下此灵酒,用作奖赏。”
秦烨顿时心神通透,明白过来。
一面是齐昊展露冰山一角,如渊如狱之高深修为;另一面则是窖藏两百年之珍贵灵酒。有道是,“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又有“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只是想象那“玉碗盛来琥珀光”之美酒,秦烨便感觉自己心神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不行!
那灵酒必须属于我!
秦烨的斗志,便如那田不易教训弟子时的仙剑“赤焰”一般,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当即一跃而起,右手握拳用力一挥——
“师父,你放心!”
“那齐昊已经败了!”秦烨就差拍胸口,“弟子定要全力以赴,为咱们大竹峰赢得荣耀与光彩,不会让您失望的!”
田不易怪眼一翻,嗤道:“那齐昊修为远胜于你,又历经多年积淀,根基雄厚无比,岂是你小子能比得上的?再说了,为师对于排名这等虚名从不看重,更不会强迫你们。老七,不要勉强啊。”
“不勉强,不勉强!”
秦烨连忙道,“您放心,弟子这便去闭关修炼!”
——
集宝斋,河阳城传承三代的老店。
掌柜得姓宋,五十来岁,生得富态而极具亲和之力,一双眼睛从来便是一笑便看不见了。不过没有人会小觑他,因为在这河阳城里,集宝斋宋掌柜,乃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其实以其财富势力而言,称他一声“宋家主”才最为妥帖。
不过他本人倒更喜欢“宋掌柜”这个称呼,因为那代表着其窥虚现真之鉴宝的无双眼力!
宋掌柜见识过人,百行百业,无论是何种稀罕的东西,经过他那一双眼睛便能辨出其真正价值,少有蒙尘打眼之例,更无鱼目混珠之事。另外,宋家在其掌管之下,与人为善,多行善事,是以宋掌柜在整个河阳城,也是极受尊敬的。
此时集宝斋一间素雅而不失格调的房间里,宋掌柜招待着一位蓝袍青年,亲自为其斟茶。两个年纪比他还要老的斋内元老,正在另一边的屏风后面,鉴定一些各式各样的“杂物”。
对于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青年,宋掌柜十分重视。
说起与对方的相识,宋掌柜至今仍觉得幸运。那是一日他在斋中静极思动,便带着仆从到河阳城闲逛。城内最繁华之处,莫过于东西两市,只是那里通常没有他需要的珍贵之物,是以平常很少去。
但那一天,他去了。
然后便看到了眼前青年,在一处不起眼位置摆摊售卖一些墨玉饰物。尽管今天他知道那并不是“墨玉”,而是某种极为神异的竹子,但当时,他对青年售卖之物十分感兴趣。一问价格又极为便宜,宋掌柜心动之下,便全部买下,自此结下善缘。
河阳城以北有座青云山,自他祖父那一辈起,便有传言说青云山上有仙人修行。身为河阳城土生土长之人,宋掌柜对此也深信不疑,甚至隐隐猜测,某些家族只怕与那青云山的仙人有所联系,可惜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也打听不到一点真实消息。
几年下来,宋掌柜对眼前青年的身份,显然有所猜测。
那些在他眼中极度价值不凡之物,对方却浑不在意,视若尘土。不过他并没有点明这一点,只以朋友身份相交,渐渐地倒真建立了友谊。想来看官对这蓝袍青年有所猜测,不错,他正是秦烨。
认识这位温和的胖掌柜,也是从几年前收养吹雪、孤城,而欠下“一大笔”银两起。由于无力偿还大师兄欠款,他只得凭借自己一手还算不错的雕刻技艺,做些黑节竹小玩意儿,拿来河阳城售卖,然后偶然之下那些饰物被这胖掌柜看重,全部买去,为秦烨脱离了欠债的苦海。
后来秦烨做了东西,也都拿到集宝斋来售卖,一来二去,双方便熟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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