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脸色惨白,试探地道:“师父,那自何日为起始?”
田不易起身来,道:“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天吧。也让为师试试,你突破到‘玉清六层’后,到底有了几分长进!”
“咳,”秦烨还想争取一下,“怎敢劳烦师父您大驾,要不再等几日?”
“啰里啰嗦,岂是修道之人所为?”田不易哪里理他,大步便往守静堂外而去,叫他道,“还不赶紧过来?”
秦烨耷拉着脑袋,一张脸上了无生趣,磨磨蹭蹭但终是出去了。
苏茹没动。
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香茗,安静地品着。想她往日里为门中弟子修行操碎了心,难得丈夫愿意接手帮她分担些,自是由他去了。至于结果之类,苏茹也全无兴趣。
别看田不易整日懒懒散散,只会迈着八字步摆那严师的威严。但其修为之精神,便是终日相伴的苏茹,也有些看不透他。以他威势如海的道行,应付一个弟子晚辈的考较,结果只看田不易有多少耐性能玩多久罢了。
等了片刻。
守静堂之外一股道法威能波动传来,苏茹略感知了一下,一边品茗,一边点了点头。老七道法修行一途,果然又有精进,这法术威能至纯至刚,已然得了几分“道源五行诀”的神髓!
接着便是法术碰撞的声音。
秦烨在道法使用上颇有心得,攻守之势拿捏得颇为妥当。进攻之势迅如惊雷,防守之势稳如山岳,动静转换流畅无比,全无生涩之意,看来下山历练那一年,对其与人斗法之经验增益良多。
“哼,”那是田不易的声音,“你就只有这点儿手段?”
苏茹扶额,叹了口气。
她知道丈夫性子,怕是说不出那和颜悦色的话来,明明可以更好表达的言语,到了他嘴里却全然变了味道。只听他说话,哪里像是师父指点弟子,倒像下山与邪魔外道对峙那般。
法术的碰撞波动立时剧烈起来。
“呵~”
“法相之力,有点儿意思!”仍是田不易在说话,“不过,在我面前使‘五行诀’?真是班门弄斧!”
法术威能激荡越发猛烈,陡然间,苏茹心中感知到一股淡淡的心悸,而后便听得堂外传来“轰隆”一声雷鸣!
“不肖之人!”
“竟敢对为师使用‘五雷咒法’?赤焰!”
苏茹坐不住了。
因为她感觉到一股便是她也为之警惕的灼热,连忙闪身到那守静堂外。然而那恐怖的威能一闪即逝,等她出来时,“指点”显然已经结束。田不易面前一个死狗般冒着烟气的人影,而他则略显尴尬地对苏茹道:“这是个意外,我保证!”
——
第二日。
随着秦烨出关,在后山太极洞修行的宋大仁、何大智以及小师妹田灵儿也都出来相见。不得不说修道之路,的确清苦寂寥,他们同在一门之中,竟也聚少离多,平日各自忙碌各自的修行。
四个“御物境”修为,带一个张小凡,论道座谈时便把内容往深化处引导。各自交换了修行体悟之后,宋大仁沉吟许久,赞叹道:“老七,你现在的言语感悟,比以前更加发人深省了!”
比起论道,田灵儿明显对秦烨那一头烟火气息更感兴趣,脸上笑意盈盈,露出可爱酒窝,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弄的啊,不会是趁六师兄不在,跑去跟小师弟抢厨房去了吧?”
秦烨无奈回道:“还不是昨日被师父‘指点’的功劳!”
虽说昨日凭借法宝纠缠,寻得一个机会骤然使出威力惊人的“五雷咒法”,让师父田不易猝不及防之下手忙脚乱。可惜随后而来的那一顿好揍,也叫秦烨心有余悸,没想到矮胖师父平日真人不露相,一出手便叫他无法匹敌!
面对那一柄仙剑“赤焰”,秦烨感觉自己好似绑缚在篝火上炙烤的鸡仔那般,没有半点破解之法。幸亏田不易口里说着气,手上还是留情了,不然他今日岂会只是头发留下些许烟熏火燎的痕迹?
田灵儿好奇问道:“听我娘说,你把爹爹气得‘赤焰’都使出来了?”
秦烨哈哈干笑一声,点了点头。虽说能逼得田不易使法宝足以自傲,但若只是阴了一把让他给气的,那就另说了。老四何大智一听这话,给秦烨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道:“师父使了‘赤焰’,你能完整地坐着同我们说话,已是万幸了!”
“谁说不是呢,”秦烨摊了摊手,“以后我可不敢如此冒失了。”
何大智眼珠一转,听出他未竟之意,讶然道:“老七,你是说‘还有以后’?”
秦烨苦笑,便将田不易定下自此由他与师娘苏茹轮换着指点修行一事说了,脸上尽是了无生趣模样。对此宋大仁笑着摇头,田灵儿嘻嘻直笑,便是向来老实的张小凡,居然也低着头颇有窃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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