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里,一位女青年穿着一劲装坐在酒肆里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对着伙计说道:“小二,你家的酒也忒没味道了些,跟水似的。”
那小二腼腆地笑着,对女子说道:“这位女侠,咱家看您一个姑娘家,怕您喝多了出事,故而没敢给您上烈的。”
“看不起本姑娘?”女子将佩刀拍在桌上,仰头将一坛子酒一口干净,又将一锭纹银扔给伙计。
“给本姑娘来你们这儿最烈的酒,要是还是这破味儿,本姑娘就把你这桌子都给砍了抱回家当柴火烧。”女子柳眉竖起,眼如铜铃,脸上却是不曾露出半点醉意。
那伙计捧起纹银掂了掂,看了看色泽,赶紧是陪着笑说道:“这位女侠,您海涵,刚刚这坛酒不算您酒钱。咱家马上给您去拿店里的趵突老窖,包您满意。”说罢,颠颠地跑去了后院伙房。
那女子也不在意,将桌上的刀收到桌下,用筷子夹起一块酱牛送入嘴中。仔细地回味着嘴中牛的鲜香和酱汁的甘甜,眯起眼睛看了看酒楼中间台子上的说书人。
这酒楼吗,要么有着些好看的歌女助兴,但若是店家请不起或是不愿意请,那便会请几位说书先生来说书,让客官们就着故事来下酒。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咳嗽了一声,酒肆里的喧哗声顿时停了下来。
说书先生对自己的威信十分满意,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将那惊堂木在桌上一拍,开口说道:“想来诸位听那古时英雄豪杰的江湖轶事早已将耳朵听出了老茧,今咱们便不说那古时的英雄人物,只说那冠军侯李太白近北上之事。”
台下众人皆是闭上嘴巴,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丁点消息。要知道,那李太白一路北上杀了无数拦路的江湖人早已不是秘密,但是那天衍阁的各大分部却是没流出任何消息来。
“李太白在这济南城郊也是与不少江湖人士进行了一场厮杀,这些江湖人士虽武功高强,按理说也该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令人诧异的是他们都是无名无姓,好似在此之前从未出现在江湖上一般。”说书先生正说着,却被一女子打断,众人抬眼望去,正是之前那位出手阔绰的女侠。
“江湖如此广阔,岌岌无名的高手数不胜数,这有什么好诧异的。”女子说完,又是夹起一片牛放入口里咀嚼着。
说书人笑了笑,说书这么些年,被打断,喝倒彩的次数也不少,所以并没有太将这位女侠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虽然自己在自家府上偷听父亲和几位济南郡的重要官员对话时大抵知道事的来龙去脉,但那女子听着说书先生那说的七零八落,东拼西凑的故事,倒也觉得有趣,所以即便是听到些离谱的节,也不曾打断。
说书先生越说越带劲,嘴上也渐渐开始把不住门,“依我看呐,这当今皇上就是心太软,那李太白擅杀钦差,还敢公然违抗皇命,已经是死罪了。竟然还敢一路杀上京城,想来就是看陛下心软,念及几代人的香火。”
“可不仅如此,人家亲爹是剑仙强者,号称举世无敌。他要讨个所谓的公道,谁敢拦他?”底下众人议论着。
“不瞒各位啊,听说这李太白如此行事,那靠山可不仅是江南。人家跟翼王下走得可是近得很。”
“难不成李太白要助翼王夺得储君之位?”一些胆大好事者叫嚷着。
那穿劲服的女子刚想对那妄议皇家的醉汉发难,却是感到离她四五桌之外一名披着黑色甲胄男子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气,定睛一看,那甲胄并非武朝制式盔甲,但做工精致,口雕着一株兰草。
“江南世家子弟所穿盔甲多为私铸,想来这人便应该是父亲口中的江南叛党了。”女侠心中想到。
那男子刚想拔剑,却被边一人按住,女侠握住刀把的手也是随即松开。
他边那名负剑男子看了一眼将目光投向他们这桌的女子,将一锭纹银放在桌上,带着剩下三人走出了酒楼。
看见了跟出的女子,四人没有有一丝犹豫,跳上了自己的坐骑向着城外飞奔而去。那女子也有条不紊地上了一匹乌骓马紧跟其后。
五骑就这么在济南城里飞驰,一直飞驰至城外官道之上,吴艾回头看了一眼陈森,二人对视一眼便是心有灵犀地在一处岔路各带一骑飞驰而去。
那女子不曾犹豫,直接向着吴艾所去之路加速赶去,三骑就这么你追我赶了十几里路,吴艾勒住缰绳。
转说道:“早闻济南知府黄怀瑾育有一女,自幼苦习刀术,只是不知郡守之女跟着在下有何贵干?”
那女子并不曾多话,抽刀出鞘对着吴艾就砍出一道凌厉刀罡,“你这江南叛逆只需知道自己是死于我黄昭华刀下即可。”
吴艾拔剑,一剑画出一缕青光,与那刀罡相撞消散。
“我乃江南郡知府吴克之子吴艾,此番出行只是闯江湖,若是昭华姑娘认定在下是叛党,想以死相搏,那请先问过我吴艾手中三尺长剑!”
黄昭华笑了笑,“你们江南的剑客,就喜欢说这些体面话。”翻向前一刀斩出,吴艾刚想横剑抵挡,却是突然发现刀锋转向,向着他边那位骑士砍去。
“小心!”港出声提醒,那柄暗黑色的朴刀却依然将那骑士头颅削下。
刀锋威势不减,对着吴艾砍来,一剑抵住刀锋,吴艾只觉剑刃上传来一股巨力。
“你们江南的男子,如此弱不风吗?”黄昭华冷笑一声,手上加大了一分力度,吴艾手中长剑忽地折断,电光火石之间,吴艾只觉耳畔有一阵清风掠过。
黄昭华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出,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位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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