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必多礼,侯爷千金之躯于万军中救小女子性命,小女子万死难报。”秦榛的声音细若蚊蝇。
旁边的朱文脸上却是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他分明记得秦榛跟自己说话时并无如此小女儿之态。“这小子又招惹上一个?”他心里有些妒意,但一想到那京城的顾晚清,心下妒意全消,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李太白。顾晚清和何婉儿就够你头疼了,这秦榛的事要是被知道,那顾晚清怕是要直接跟你拼命了。
“还未请问姑娘芳名。”李太白惊讶于自己在阵中救得那名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竟生得如此温婉可人。
“小女名为秦榛。”此话一出,李太白更是惊讶。
“令尊可是医圣秦祺?”
“正是家父。”
“难怪姑娘有此回春医术。”
“侯爷过誉,侯爷刚过完针,还是莫要说话了,静静养着便可。过些时日等侯爷内力恢复了些,小女再为侯爷过针。”说罢,在桌上写下药方给老军医。
“请老先生按此方子抓药。”
老军医盯着方子看完后,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这几日,秦榛每日都来房中喂李太白喝药,朱文和何重焕也不拦着。
李太白倒是推脱了几次,但秦榛执意要亲自服侍,便也不再推脱。
不过半月,李太白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个大概。只是秦榛仍是日日坚持要亲自喂他喝药,还不准他下床。李太白心里也明白秦榛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但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秦姑娘,太白已有婚约,不值得姑娘如此照看。”某天下午,在秦榛又是要扶起李太白喂药时,李太白制止了秦榛。
秦榛的粉嘟嘟的小脸却是泛起红霞,“民女蒲柳之姿,不敢有此奢望。”
李太白不置可否,“秦姑娘一代医圣之女,父女二人皆是对本侯有着救命之恩,过几日本侯便差人护送姑娘回江南。”
“侯爷何必驱逐民女,民女就如此让侯爷心下生厌吗。”
“姑娘何出此言,过几日便要与完颜克在玉门关决战,此地过于凶险,姑娘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那侯爷若是再次负伤,可还有人有能力救助?”
李太白沉默不言,秦榛又是开口道:“若是三皇子殿下或是何昉将军身负重伤,军医无法救助又当如何?”
“姑娘还请留下,毕竟冠军侯重伤初愈,还需照看。”朱文和何昉推门而入,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秦榛脸上的红霞更深一分,睫毛扑闪扑闪地看着李太白。
“姑娘不必多言,本王替冠军侯做这个主了。”朱文大手一挥,“命医圣秦祺之女秦榛为北伐随军军医,专门负责照看冠军侯伤势。”
“谢王爷。”秦榛拿过桌上药碗,“药凉了,我去给侯爷重新温一碗。”说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朱文和何昉对视一笑,一道剑气划过他们脚尖的地面,两人狼狈而逃。
京城之内,看到从边境飞回的鸽子,顾晚清急迫地取下鸽子腿上的纸卷。在桌面上铺开,这次的文字写的有些多,从李太白一人破千骑到重伤昏迷,顾晚清银牙紧咬。
“你到底是想出风头想的连命都不要了,还是为了你的婉儿姐你什么都愿意给?”
看到后面写到李太白被秦榛救醒,伤势基本痊愈,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可是后面一行和之前字迹不尽相同的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秦榛日日在李太白房中亲自喂药,朱文命其为随军军医负责照看李太白伤势。”刚想发怒,确实秀眉微微皱了一下。
“三皇子殿下已经把手伸向了天衍阁吗。”她喃喃道。
“还明目张胆地告诉我。”睫毛修长,眸子轮廓与李太白有些许相似的凤目眯起。
修书一封,附在鸽子腿上,看着鸽子向北而飞,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朱文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底下那名已然投靠自己的天衍阁密探,那探子双手奉上刚刚送来的信笺。朱文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开,脸上的笑意确实有些凝滞。
信笺上短短写着三个字:“杀秦榛。”
看着笔法遒劲不似女子手书的字体,朱文明白,这是顾晚清给他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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