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山县虽说富饶,说到底也就是座县城,一面城墙长不过三百丈,地方也不大,钱二爷师傅的住处好找,就在栖山县衙门旁边儿,占了有两亩地皮,是县城里头最大的宅院儿。老头子身为一郡江湖内武夫的执牛耳者,能有如此地位钱二爷也见怪不怪,只是讶异老头子这宅院比起前些年又要大上许多,莫非是多收了几个有钱徒弟?
门房见着有两人一马朝这儿走来,认清了钱二爷是老爷子以前收的徒弟,带了个不知根脚的半大小子来找师傅,这替钱二爷师傅当门房有小二十年的汉子头发花白,笑着冲那个当年练拳时最喜欢偷懒的年轻人开口:
“你倒还知道回来,这几年也不知道多来看看你师傅,他老人家这两年又收了几个徒弟,估计你这会儿进去能听到好些声师兄喽。”
“这门房当了多少年头了?也不知道找个舒服地方去过日子,整天替师父看大门儿也不是个事儿啊。”钱二爷扭头对魏长磐说“叫陈伯,当年跟你师公有过过命交情的,脾气犟,就乐意待这门房里不肯挪窝。”
听得魏长磐一声陈伯毕恭毕敬,那门房挠挠咯吱窝笑着答应,朝向钱二爷道:“这是你徒弟?十一还是十二?才这年纪就是一层楼武夫了?现在这江湖是后浪推前浪越来越看不懂喽。”
钱二爷难掩得意神情“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门房也没再多问,开了门让钱二爷师徒和马都进来,进了门是一片宽敞地面,十多个最小还拖着鼻涕,最大已近而立之年的汉子在练拳,其中竟然还夹杂了个羊角辫女娃,虽然比起魏长磐还要小上一两岁年纪,可出拳已然有了那么点“意思”。
大概是少有生人来访的关系,接近而立之年的汉子注意到有人进门,一抬眼看着来人,脸上就是喜色流露。
“大家伙儿停一停,六师兄回来啦。”那汉子显然是领头人物,一开口余下十来人便齐齐停了手上动作,羊角辫女娃更是好奇望向这个络腮胡被叫做师兄的来人,和旁边牵着马的少年郎。
而立之年的汉子是钱二爷当年入门后不久进来的,是为数不多一直留在师傅身边的弟子,前面六个有武道四层楼境界的师兄,游历江湖的游历江湖,开馆收徒的开馆收徒,他限于资质,一直没能突破武道三层楼瓶颈,也就一直留在师门内。
钱才钱二爷环顾四周。
有些老物件儿还是没变。
过了十来年回到师傅这儿,还能见着认识的人,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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