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心里充满疑惑,满脑子都是迷团,不过他发现这每张脸庞都似曾相识,而且对“呆子”这名字并没觉得不妥,仿佛这名字真属于他的一般。
但……他智商180,颜值3000点,什么时候成呆子了?
“二呆子,醒了!二呆子,醒了!”
为什么还要加个“二”,为什么不是“帅”,而偏偏是“二”,为什么?我晕……
……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明朝嘉靖三十六年,广东高州府石城县长林村。
林晧然站在一座坚实的石拱桥前,迎着醉人的春风,望着小河两边正在辛勤劳作的农夫,看着正在摘蚕叶的妇人,眼中却充满着落寞。
穿着土布短衫的村民扛着农具经过他身边,纷纷侧头打量着他,眼睛都揶揄着一丝笑意,而远去的谈话声又恰恰能让他听到。
“二呆子这次是真的呆了!”
“这读书人就是好面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就是!跟江家丫环在小树林幽会怎么了,这是人之常情嘛!”
……
明明就是村民们的悄悄话,但却完全没有回避他这个当事人的意思。
林晧然望着远去的身影,脸上涌起几分的无奈与索然。
村民口中说的江家丫环,他脑海没有半点片段,更不知道那个丫环是高矮肥瘦,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羞得上吊自杀。
因为此晧然非彼晧然,他……来自于思想健康的二十一世纪,每个人从小都会立下崇高人生理想,一个捡到钱都会交给警察叔叔的美好时代。
仅仅是火车经过一条不知名的隧道,他的灵魂便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进入了一具十六岁的书生躯壳中。来到了大明嘉靖年间,此时正傻站在这座富有时代特色的拱桥上望着河水悠悠……
嘉靖三十六年,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宦官的地位正处于明朝历史低谷,武将自土木堡之变后仍然抬不起头,而嘉靖皇帝已经十几年不上朝,如今是文臣当道的年代,是寒门子弟进入仕途的最佳时期。
不过,这也是一个社会问题重重的时代。南有倭寇之患,北有蒙古犯疆,内有天灾人祸,英明的嘉靖却为修道耗尽了国帑,国家可谓是汲汲可危。
正是这一年春,他成为了长林村一名普通的书生。
这无疑是一具充满朝气的躯体,没有被酒精毒害的肝脏,没有被烟熏黑的肺,也没有被岁月掏空的肾,一切机能是那般的健康。
至于头脑中的思想,更是纯洁得如同几本圣贤书般。
大脑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只装着圣贤书,而他如今还能“照脑宣科”地朗诵出上百篇锦绣文章,更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凡事有利则有弊,这具躯体的面白唇红,肌肤白皙细腻,漂亮得足可以男扮女装,但身体很是羸弱,身高刚过一米七,体重恐怕不过百,还有一双保养得比女人还白嫩的手。
上辈子,无疑是值得怀念的。
他是一名孤儿,但经过几番努力,成为一个能说会道的业务副总。由于没有组建家庭的欲望,一个人的日子过得逍遥而自在。
那天他带着跟某大学图书馆的合同凯旋而归,跟着一个长着初恋脸的美女乘务员一见如故。只是他们二人才刚刚躲进厕所说悄悄话的时候,结果进入隧道的火车将他的灵魂莫名其妙地送到了房梁上。
……
沉醉在复杂的情绪中,林晧然不知在桥头坐了多久,直到夕阳将要消失在山的那头,他才悠悠地长叹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子回家。
不是因为天将黑,而是他……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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