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没事吧?”张明远快步上前,脚下显得忐忑惊慌,仿佛怕惊扰到他‘夜游症’似的,轻轻拽了几下,弱弱问道。
“同志?”杜老爷子又有点不淡定,他对张明远时不时冒出的新词表示抓狂。
张明远无心顾及杜老爷子的惊诧,他只想弄清那名年轻人的生死状况。
那人很优雅地保持着比较舒适的平躺姿势,仿佛全身虚脱了一样动也不动,面色苍白得吓人,细密的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一双不怎么大的拳头紧紧攥着,还轻轻颤抖着。
张明远局促不安地望着他,内心在滴血。
说实话,张明远对罕皮的冒失很气恼,他确实很无辜地经受了板砖砸头的痛苦,难道他就对自己细思极恐的肤色没有任何自惭形秽感吗?
没文化不可怕,没有眼力见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
真怕被罕皮吓出什么毛病,从此精神失常,还要担上‘奉养终身’的重担。
就在张明远犹豫着是否要进行人工呼吸环节时,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轻轻吸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双妙目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张明远..........这还算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就在二人怔怔相对,一直焦急万分生怕闹出人命官司的罕皮,神情缥缈得如一条鬼魅幽灵飘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明远身后,他或许只是想表达一下愧疚的心情。
“你醒了,太好........”
陡然的一句话如同阴曹地府吹过来一股阴风,猝不及防的年轻人刚缓过神,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庞突然又映入眼帘。
“鬼啊!”
噗通,再次晕了过去。
张明远叹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感,就这么被罕皮的突兀打破,不由有些愠怒。
“罕皮,人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不能因为自己拥有一副惊世骇俗的容颜而到处置人于死地。”张明远黑着脸,怒怼罕皮。
“真应该把你招入抗倭官军,对着倭寇狂展容颜,恶心死他们。”
“不,老大,我恨你。”
罕皮捂住脸躲到人群。
他不愿跑远,只因为他还有一颗愿放弃被砸芥蒂且更愿意向人表达歉意的心。
这一次,他更伤心,不是屈辱所能解释清楚的。
............
年轻人的再一次晕倒,让张明远更加忐忑,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一个人类吓倒?....哪怕罕皮只是有点黑。
年轻人所表现出的脆弱感,直世所罕见,与他那堂堂七尺....当然,也可以称为四尺、五尺的男儿身躯显得格格不入。
抗摔打,抗摧残能力严重不足,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信心,敢用板砖砸真正的倭寇。
趁着这名年轻人晕倒,张明远这才好有机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不得不感叹女娲娘娘造人时的偏心眼,她老人家总会偏向于极少数人类,赐予他们优质的容貌和令人赏心悦目的五官。
正如眼前这名短衣打扮的年轻人,也就十几岁模样,委实可列为‘美男’行列,淡眉如画一字垂,唇红颈白两相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目含清波,妥妥的美男坯子。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人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七,若按前世的衡量方法,典型的‘二级残废’。
这又要感叹女娲娘娘的公平公正了,赐予你绝世容貌同时,总要留下点美中不足,不能十全十美,若不然,让那些歪瓜裂枣如何产生活下去的信念?......比如罕皮这些国际友人。
不过好在,身材虽小,却很健壮,尤其是胸肌粗大,纵然是曾经受过特种训练且拥有傲人腱子肉的张明远也暗叹不如。
只可惜,年轻人有些胆小,模样有些狼狈,杏眼紧闭,清泪痕痕,白皙的俊脸上污渍斑斑,甚至因为惊吓过度,鼻孔中竟缓缓渗出鲜血.......与他赏心悦目的绝世容颜毫无半点关系。
刚才遭受罕皮的惊吓确实重了些。
看着年轻人奄奄一息的状况,杜老爷子更抓狂,好好的游倭示威闹出人命,他老人家可没法向总督府交代,更何况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磨刀霍霍,巴不得游倭示威出点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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