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邑欲使杨修往鲜卑去,曹昂自是不应,一番连消带打,将王邑逼到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大司农,好歹是大汉主要官员,若是在鲜卑被人家砍了,大汉一定会出兵攻杀鲜卑!
丘吉大喜,忙拱手拜道:“若大司农愿往鲜卑去,乌桓自是感激不尽。”
王邑气的哆嗦,谁想去鲜卑那蛮夷之所!
曹昂冷冷的瞪了王邑一眼,示意王邑莫要作死,然后曹昂道:“臣荐一人,机敏善辩,胸藏韬略,腹含华韵,可为使也。”
汉帝忙问是何人。
曹昂笑道:“此人名唤魏讽,字子京,如今为丞相府西曹掾也。”
此言一出,王邑心中更是骇然,莫非曹昂知魏讽与吾书?
汉帝不知魏讽何人,却见王邑等无异议,当即便令左右拟旨,言说令魏讽出使鲜卑。
魏讽官小职轻,不是每天都能上朝的,若无要事,一月能上朝一次便算不差了,这日方当值毕,圣旨即至,言说令其往鲜卑出使之事。
魏讽大惊,然圣旨已到,推拒不得,再加上曹操派来了几个羽林卫,丘吉亦带着十数个乌桓兵士来寻他,魏讽无奈,只得接旨,由数个羽林军士护着往鲜卑去了。
却说崔琰往许都来之前,早将一书使人递与曹操,曹操闻崔琰将至,心下大喜,与曹昂道:“崔琰,姿容不凡,腹中皆忠实之言,子修可多听其言也。”
曹昂奇道:“父亲怎知崔琰?”
曹操笑道:“崔琰好击剑,黄巾之时吾与此人有数面之缘,其骑都尉一职吾亲授也,吾如何不知?”
曹昂愕然,合着你就见了人家几面就给了他个骑都尉的官?
曹操见曹昂面色,如何不知曹昂想什么,笑骂道:“汝父岂是那肤浅之人,先前汝攻破冀州之时,崔琰便与吾数封书信,言谈大局,其胸中才学,不亚于令君也。”
曹昂点了点头。
不几日,崔琰便至,曹操请其入府,一是为其接风洗尘,二是探其胸中才学,看看究竟与崔琰何等职位方好。
如今已入十月,天气渐渐转凉,时有微雨,崔琰至时,天气却闷,一副风雨欲来之势,故曹操请崔琰至花园亭中,也不用下人,几壶酒,几盘肉食与瓜果,只典韦、许褚于十数步外按剑护卫。
曹操笑道:“与季珪数年未见,季珪风采依旧,当真羡煞吾也。”
崔琰笑道:“早年与丞相见时,便觉那批言与丞相相配,今日丞相之成,当应那乱世之枭雄也!”
曹操大喜,与崔琰同饮,曹操多问崔琰治国方略,崔琰先说大局,再谈细处,有诸多与曹操不谋而合之处,曹操不由得大喜。
曹操笑道:“犹记季珪当年持剑游于青、兖、冀、荆之地,风采过人,不知季珪如今剑术可有长进?”
崔琰笑道:“当日亦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四下烽烟起,吾只孤身仗剑游学,那时觉得天下之大,也只吾能媲美屈公,如今想来却是后怕。”
曹操大笑,遂绝与崔琰较剑术之心。
曹操虽肯定崔琰才学,却不想让崔琰入朝,想要崔琰为其效力,遂笑道:“前者吾请季珪往许都来相助,季珪不肯,推说族中无人,今者族中可安置妥当?”
崔琰忙拱手道:“某怎敢诓骗魏公?实从弟不器,吾实难舍。”
曹操笑道:“那今日季珪肯舍,想来汝那从弟,如今已能掌家中事也?”
崔琰坦然道:“不能也。”
曹操愕然道:“那这是……”
“十年可待,一世难教,这辉煌大世,琰实心中难耐也!”
曹操没想到崔琰这般坦诚,哈哈大笑道:“善,善,季珪可愿于丞相府为事?”
崔琰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曹操笑道:“可愿为丞相府东曹掾。”
东曹掾,掌文书,调拨武职,实曹操眼之近臣也,较西曹掾而言,那胜了不止一筹。
只是,这职位比起两千石的骑都尉来说,又低了些。
当然,崔琰的骑都尉只是虚职,羽林不过曹操麾下军士一明目也。
东曹掾这个职位,还是太低了些,崔琰略一犹豫,还是应了下来。
曹操眯着眼笑道:“吾知此职于季珪来说,低了些,只是季珪初至许都,不好贸掌高位。”
崔琰应下,酒醉而归。
曹操眸光闪烁,似有所谋。
却说崔琰入许都,王邑那边儿心动了。
崔琰,真名士也,较他王邑而言,名声上最起码是略胜半筹,说半筹自然是给他自己长脸,但是崔琰不过一虚职之臣,能与他这大司农相较而胜之,可见崔琰在满朝众臣心中的地位。
故崔琰至许都的第二日,王邑便往去拜访。
单单从职位上看,崔琰其实也不虚王邑,只是一个实权,一个虚职,然而崔琰后边儿站的是曹操,他王邑却是个反曹挺汉的。
崔琰闻王邑来拜,本欲闭门不见,却又想到如今自己也不了解许都情势,何不从这王邑口中套些话?
遂备好茶汤,使人请王邑入。
王邑入内,崔琰引之入内,王邑见茶汤已备,这才将心中不悦散去分毫。
“季珪之入许都,可谓是鱼入水也。”
崔琰道:“琰实不知也,还望文都赐教。”
王邑嘬了一口茶汤,轻笑道:“如今许都少才,再加上荀彧外调辽东,想来曹操府上有不少空缺,正适季珪也。”
王邑这是试探崔琰态度。
崔琰本就是想套他话,这开门,自然不能见山,于是含糊的道:“吾自当为大汉效力,于何处任职,实无多求。”
这话听在王邑耳朵里,却是崔琰方来许都,不敢直接说曹操不是,将心思半遮半掩点出他是忠诚大汉之人。
王邑大喜,“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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