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纪大怒:“成大事者,何惜小命?若能成事,这些许性命算得甚么?”
卢毓冷笑道:“非汝家妇孺,汝自是不疼惜。”
耿纪一脚踹翻面前几案,“吾只问汝一句,汝心向汉耶?心向曹耶?”
卢毓佯装大怒,“来人!”
左右十数各心腹顿至,魏讽见卢毓大怒,心下暗暗叫苦,唯恐卢毓将今日事捅给曹操,暗暗的戳了戳耿纪,让耿纪且少言几句。
耿纪见卢毓唤家仆至,心下更怒,他是武人,怎惧这场面?再加上喝了些酒,十数人顿时打了起来。
双拳难敌死手,耿纪便是再凶,也被这十数人层层压上,捆了起来。
魏讽忙道:“卢公,卢公,且看在吾面上,饶吾兄长如何?”
这话其实是问卢毓能否放过他二人,毕竟耿纪若是被捆到曹操那去,问起因由来,他魏讽也难逃掉。
卢毓佯装大怒,“吾本是怜惜汝二人性命,这厮却接酒发作,当真以为吾人善可欺乎?”
耿纪见魏讽这般求情,心思电转,想起这事始末,不由得起了冷汗。
卢毓看耿纪低着头不敢说话,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将这二人无吾叉出府去,从此这二人不许近吾府邸!”
“诺!”
家仆当即推推搡搡,将这二人推了出去。
魏讽被推搡着还拱手拜谢卢毓。
待二人远去,卢毓转过身来,长叹一声,若非这般,怎可置身事外?
却说魏讽、耿纪被卢毓逐出府去,倒引来不少人围观,其中有认得二人者,却也未敢多言,魏讽与耿纪对视一眼,苦笑一声,同往耿纪家去。
二人入耿纪家书房,对视一眼,互相苦笑。
苦笑过后,魏讽长叹一声道:“其实卢毓所言不差也,若吾等有恁多亲族……”
耿纪摇了摇头,“吾等食大汉俸禄,自当为大汉尽忠也。”
魏讽面带苦色,他其实不想,但是每每想开口的时候,耿纪的话就像是在说,“不,你想!”
魏讽道:“此事需缓缓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也。”
耿纪急了,“如今利刃在颈上,悬而不发,前者吾二人险些坏了曹操称公之事,若缓缓图之,岂非坐以待毙?”
魏讽也有些毛躁,“汝可有计?”
耿纪吃了这一噎,苦笑道:“是吾太急了些。”
魏讽冷哼道:“如今吾才想明白,吾二人却是中了他卢毓的圈套!”
耿纪大惊,“圈套,莫非卢毓是曹操派来试吾等的?”
魏讽冷笑道:“非也,非也,汝可知卢毓是何人荐其入府?”
耿纪摇了摇头,这他怎知。
魏讽冷笑道:“曹丕!”
魏讽起身,“卢毓所言,应当不假,只是若汉室臣子皆为曹昂所杀,曹丕又借何人之力以抗曹昂?”
耿纪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魏讽又道:“吾等需等一机会,不然为卢毓、曹丕设计便遭。”
耿纪应下,终于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
魏讽遂拱手告退。
却说曹泽抓周之日将近,丞相府中却忙活起来,曹昂本想在家中办,只是曹操非要看孙子能抓个甚么,说甚么丞相府地方大,放的东西多,弄的曹昂哭笑不得。
到了抓周日,曹昂便抱着曹泽,牵着大猫往丞相府去了。
抓周一般在中饭之前进行,因此曹泽是吃了奶来的,因丁夫人爱极了曹泽,丞相府中亦有奶妈留侯,倒是不必担心曹泽饿哭了。
曹泽时不时的咯咯笑,还朝着大猫“啊…呜”的叫,看的曹昂苦笑。
父亲还没学会,这个嗷呜学的倒是挺像的。
曹昂带着一孩一虎入了丞相府,府中卫士看到大猫如临大敌,若非是曹昂所养,他们早拔出腰间利刃将大猫砍了。
“去拿张席子,要大些的。”
“诺。”下人德曹昂吩咐,下去取席子去了。
曹操闻曹昂至,从后堂出,见曹昂亦带大猫至,微微有不悦,“泽儿尚小,虎易伤人,如何能教他俩靠的这般近,岂非胡闹?”
曹昂苦笑:“父亲,此虎是灵物,与泽儿相伴,可护其身也,况吾不在家时,他俩不在一起,父亲安心便是。”
曹操点了点头,转而笑咪咪的看着曹泽,“来,孙儿,祖父抱!”
曹泽张开双手,憋的有些脸红,吐出来三个字,“都…呼…抱!”
曹操大喜,一把抱过曹泽,“不愧是吾孙儿,说话就是利索!”
抱了没多久,丁夫人出来了,“呦,乖孙儿,祖母抱,乖,乖。”
曹泽这个叛徒,看到丁夫人的双手当即要挣扎着往丁夫人那去。
曹操咂摸咂摸嘴,“吾孙儿劲力不小,好筋骨!”
曹昂苦笑。
“来人,取几案来!”
“诺!”
不多时,曹昂便看见一个一丈乘一丈的,额,不能叫案了,这桌子简直比床都大。
曹操笑眯眯的看着曹泽,“孙儿放心,祖父将这些年搜集到的宝贝都弄来了,今儿尽着汝挑,挑到那个就要那个!”
然后曹昂就看着曹操亲卫不断的端着宝贝往桌子上摆。
甲胄,宝剑,书卷,玉佩,笔,墨,金,锦帛等等
这一丈大小的桌子上,几乎将有价值的东西每样都来了一件。
当然,最珍贵的,是桌子中间那个金镶玉印。
“父亲,这玉玺……”
曹操不爽的看了曹昂一眼,“再珍贵有吾孙儿贵?”
曹昂:???
等他再大几岁揪汝胡子汝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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