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任杀了杨任且取了头颅,然身受两创,只好于南江城撤兵,引军士归益州。
刘璋闻张任损兵折将却未能攻下南江城,心下大怒,张任忙献上杨任头颅,功过相抵方才免去责罚。
刘璋知如今曹昂不动,他无可趁之机,只好令严颜固守,不可大意。
却说张鲁闻杨任已死,张卫打退了益州来敌,心下大喜,忙无张卫增兵,令其好生守城。
曹丕府前。
卢毓远远的看着,他知道,收到信七日之内若回复,那这次世家联合行动一定会被排斥在外,胜利的荣耀以及果实,未加入的人不会享受到。
但是卢氏的人太少了,卢毓不得不慎之又慎的多番思虑方才能下定决心。
曹丕被勒令读书的禁令早已撤销,然而若非必要场合,曹丕从不会出府半步,倒是有一些书卷不时送入府中。
卢毓觉得自己观察够了,是时候去见一见曹丕,看看曹丕是不是那个值得下注的人。
卢毓整了整衣袍,步至曹丕府门前,“涿郡卢毓,请见二公子。”
门子见卢毓气度不凡,忙拱手施礼请卢毓稍待,忙入内去报与曹丕。
却说自那日曹丕与司马懿说了那番话后,曹丕愈加沉稳,反倒是司马懿时不时露出毛躁的心绪。
曹丕常用余光观之,心下轻笑:此果御人之道也。
这日,曹丕依旧在读书,司马懿于一旁作陪,方阅不过一卷,司马懿即起身活动身体,司马懿亦瞥着曹丕,见曹丕摇头晃脑,一副沉浸于书卷中的意味,心下不由得着恼。
汝说汝不去魏公面前尽孝讨好,汝在家中读书算个甚么劲儿啊!
司马懿正待发言,忽下人来报,言说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涿郡卢毓,请见主人。
司马懿大惊:“卢毓?涿郡卢毓?”
那下人答道:“门子言说是此名姓。”
司马懿大喜:“公子,是卢毓,卢毓啊!”
曹丕皱眉道:“仲达何必这般作态?卢毓是何人?”
司马懿忙道:“卢毓乃是大儒卢植之幼子也!”
“卢植之子?”曹丕大惊,卢植可是大儒,黄巾未起事之前,那个儒生不以为卢植座下弟子为荣?那个儒生不以受过卢植教诲而自矜?
曹丕顾不得再装矜持,“仲达,汝速往请之,吾且入后堂振衣!”
曹丕忙转入后堂整理衣冠,司马懿出而迎之。
“后学末进司马懿,拜见卢师!”司马懿忙拱手拜道。
卢毓忙扶起司马懿,“这如何当的,这如何当的。”
司马懿躬身称赞卢植,又赞卢毓家学渊源,那一脸的诚恳之色,确是教人信服不少。
卢毓亦是凡人,听了恭维话,心下自是畅快,便随着司马懿入了曹丕之府。
未至中厅,曹丕忙出来相迎,卢毓心下更喜,曹丕甚是礼待,亲自引卢毓入座,同时唤人上茶。
卢毓看着曹丕这般模样,心下对曹丕的评价自然是拔高了几分,礼贤下士,莫说动不动用士,这表面功夫较袁绍之流可是强上太多了。
三人先是说些话,不多时,下人便捧茶来。
卢毓尝了一口,轻赞一声好茶,曹丕心中不由大喜,越看卢毓他是越喜欢,这般气度,这般学识,若能为吾所用......
卢毓放下杯盏,定定的看着曹丕,“公子欲为世子乎?”
曹丕与司马懿皆惊,曹丕颤颤道:“卢公教吾!”
崔琰制出了十份能够在香燃尽之后火花飞溅的药粉,搅拌均匀后,从中取出一点点来试过,只是分量越少,火花喷溅的范围就越小,崔琰依旧对此很满意,这是个宝贝啊!
可惜不能常用,崔琰长叹一声,若是用第二次,为曹昂发现,到时候说不得又要人头滚滚,不问红尘了。
崔琰摇摇头,心下苦笑,这等宝物能用一次便是上天庇佑,这般奢望,岂非忒贪心了些?
崔琰召各家代表议事。
依旧是那个密室,依旧是陈、郑、崔三家,分坐三方,面前挂帘。
崔琰摆了摆手,崔林端着一个香炉至中央,同时插上一支将要燃尽的香。
郑袤皱眉道:“此是何意......”
话音未落,只见香炉忽然窜出火花,险些烧到遮着他们面容的帘子上。
陈、郑大惊,崔琰笑道:“不知此意外如何?”
郑袤心思活,稍稍一想便知当如何为之,心下大喜,结连称秒。
陈氏那人却未发声,前几日他看不上郑袤,发声斥责,虽然那崔林亦斥责,但此处乃是崔氏,因此也只一人有些尴尬。
崔琰轻笑,“此事便由陈氏动手如何?”
陈氏那人当即点了点头,“善。”
各家皆已出力,已然在一条船上,如今看来此“意外”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只消小心些,待那时火起,便烧的一干二净,此不过小事也。
却说卢植一句话破了曹丕这些日子以来修身养性的成果,曹丕忙请卢入书房密议,便是司马懿亦未能入内,只在曹丕殷切的目光中引着亲卫守门。
曹丕一脸热切的看着卢毓,“公何以教吾?”
卢毓沉吟道:“公子可知曹昂之劣?”
曹丕心中一喜,莫非英雄所见略同?谎称不知,问卢毓何解。
卢毓沉吟道:“公子可知世家?”
曹丕道:“自是知晓,袁氏四世三公,此前可称当世第一世家,还有与曹家关系密切之夏侯家。”
卢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袁氏已灭,而夏侯氏是世家中以武博前程的典型代表,公子所言不尽。”
“敢请公教!”
卢毓遂道:“曹昂之劣,便在武勋太重,不笼世家也。”
“公子试想,天下大乱,百姓十不存一,能存留于世又有才能者,当有世家子几成?”
曹丕仔细的想了想,发现周围有才的人,几乎都是世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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