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下人的,从来都是本分认命,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就是乖巧听话,个个都唯主子的命令是从,恨不能天天哄得主子们开开心心的。
哪里会像周节妇这样,每天每日地做着豪门贵妇人的美梦,奢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人上人。很显然,周节妇的命非常好,真的做了大户人家的夫人,而且就算守寡以后,还是能再次成为当家夫人,可不是给人做小。
普通人若是有周节妇这样的运气,指不定得怎么样感激上苍开眼呢。再不济也得对着山川大河拜上几拜,聊表谢意。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像周节妇这样,不仅不心存感激,甚至还要求越来越多。自己不小心玩脱了手以后,还不知悔改,竟想凭借着撒泼耍赖稳固自己已经得到的地位和钱财,一点儿都不知道向命运低头,这怎能教人想得通?
在如秀眼里,周节妇这样的人就是彻底的疯子。
没人能预料疯子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能知道疯子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跳起来一把拧断黎家老太太的脖子,这种听起来常人完全不可能会做得出来的事情,疯子可根本就将之不放在眼里。
如秀这般担心,便暗中给黎康生和黎敬生兄弟俩个递眼色,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指示,就算暂时想不到办法制服发疯的周节妇,最起码也该将老太太带出去,先保障老太太的安全。
黎康生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问题是周节妇总是这样乱来,三番两次地触碰黎家人的底线,这会儿居然还敢拿老太太的生命来要挟人。此事一出,黎家肯定再也容不下她。
她心里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她拼死反抗非要继续留在黎府里做当家夫人,事情绝对会变得极其难堪。
而如果黎家人不答应,老太太又会有危险。
还好现在周节妇尚未提出如此让人无法接受的要求,她对待老太太的手法,到目前为止来说,也还是比较温和的。
就此看来,他们还是以静制动来得妥当。
彼此就这样安静地对峙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
悄悄藏在大厅外面的文叔等人,心里七上八下地没一个有底的,都在担心大厅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安静得如此诡异。
没错,先前在大厅里面的那些人,并没有全部都撤离。事实上,只有佟金雪和红衣那两拨人走了,其余的人都依然守在大厅外面,包括文叔以及黎敬生从黎府带过来帮忙的另外一些人。
这些没有撤离的人,大都是躲在院子里面的树丛和假山后面,只有少数人躲在廊道或是走栏旁边的廊柱下面。
天色已经很晚了,阴沉的天空犹如一块浸水湿透的黑布一般,自天际渐渐地向中间挤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风雪越来越大,幕夜时分的温度也越来越冷。
藏身在院子里面的人,身上都冻得结满了细碎的冰棱儿,不过没有一个人擅离岗位去找地方烤火取暖,他们全然不在意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寒冷警告,两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大厅门口。
自打老太太问出那句话以后,门内已经好久都没有再传出声音来了。外面的人惶惶不安,不知道要不要冲进去看一看,里面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他们不敢妄动,有人便暗暗给文叔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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