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可是她头一次问黎家人要钱,而黎敬生也说好了会给她。
是以,尽管现下黎敬生的面色不豫,心情貌似不大好的样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又将昨儿个说好要拨银子给她去买通杜仲的事情和黎敬生提了一下。
接着,她就问他要银票。
黎敬生原本在前边走得很急,一听周节妇这话,脚步霎时停住,转过身来瞟了她一眼。这之后他竟又继续往前走,好似刚刚并没有听到周节妇在说话,只是听到有一些风声从耳边吹过那般。
急急跟在他后边的周节妇大惊,她哪里知道黎敬生这个拿诚信当饭吃的老实生意人,在开口答应了事情以后,又会马上反悔。
她立时跑上前几步,揪着他的袖子,和他重申要拨给她银两的事情。为免他抵赖,她还将先前详谈的过程与老太太等人的反应完全再跟他讲了一遍。
黎敬生人虽有些木讷,记忆力却非常好。他并非忘了昨日答应周节妇要拨一千两给她的事情,他纯粹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因此,他用力拽回自己的袖袍,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留周节妇一个人站在长廊之上发愣。
片刻后,周节妇急忙转身往黎府大门那边跑。
她跑到文叔那儿,要文叔赶紧支给她一千两银子,还说这是黎敬生的命令,必须要马上支给她。她以往是个很讲究站姿和仪态的妇人,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竟拎着裙子满地跑。她此前带着红衣来文叔这里领月例银子时,也非常地从容。银子在她眼里好似跟粪土并无两样。
如今她公然失态,又面目几近狰狞地问文叔要支银两。
文叔自然生疑,不敢轻易答应。他要周节妇先冷静一些,又派了小厮去兴秋阁里跟黎敬生请示。假如黎敬生点头称是,文叔当然会照周节妇的要求支银两给她。
可是派去跟黎敬生确认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后,却说黎敬生根本没有回答。
文叔对周节妇歉然地笑笑,表明自己没有那个权利,自作主张地支银两给她。她最好还是回兴秋阁里去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她和黎敬生商量清楚了,再过来前门这边找他即可。他这话已经非常婉转了,要是在其他人家里,像周节妇这种用假消息来骗支银两的人,肯定会被逐出府去。
没想到周节妇竟认为文叔和黎敬生原本就是一伙儿的,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完全无法令人信服。被脑子里的这种想法控制着,周节妇居然胆敢推开文叔,伸手去抢文叔随身保管的库房钥匙。
她打算到库房里挑些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典当。黎府的库房中多的是古玩器具,每件价值都还算可以,拿去典当的话,凑齐一千两应当没有太大问题。
只是文叔的反应和动作都比她这么一个妇道人家要快得多。
最后,周节妇不仅没有抢到库房钥匙,还重重地踉跄了几下,险些就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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