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节妇闻言,脸上即将成型的笑意立刻隐去。她暗暗瞥了一眼在旁边忙着处理家务的文叔,没有再说话,领着四名儿女快步走到了观岚居。
刚进观岚居,她的神色就变了,明明刚刚还是一脸详和,此时竟怒目圆睁,大声指责黎家老太太和文叔目中无人,不把她这个新进门的当家媳妇放在眼里。当然,她在这么说之前,已经亲自关好了观岚居的院门。
她一边怒冲冲地走到屋里,一边告诉全俞华和红衣他们,黎雀儿已经搬到府尹官邸去长住。而她明天也会想办法留在府尹官邸里小住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们要趁黎敬生父女俩都不在家的大好时机,努力与府中的下人打好关系。争取在黎敬生出狱前,将黎府的人事大权抓到手。
要抓黎府的人事大权,自然不能越过黎府的官家文叔。
确定自己的儿女们明白了计划过后,周节妇又要红衣去前面请文叔来观岚居。
文叔今天大半天时间都在外面,黎府上下许多事都积压在一起,就等着他回来以后好进行处理。因此,文叔这会儿可没有空来观岚居。他必须先把黎府的今日开支结算记录清楚,再把明天的份也预计好。如若不然,只怕黎府会乱成一锅粥,连后厨的灶堂都没办法开。
周节妇先前是小门小户的当家主母,只用照料家中寥寥几个人。现下她又管不了事,不明白黎府这么多人,要管理好有多难。因此,她没不懂得文叔的辛苦,误以为他是借故推托,实则是有意轻侮于她。
她顿时恼火,便又要红衣去前面催促。
红衣很忠心,干脆守在文叔身边,跟着他在黎府前后转来转去的。要是文叔还没有去观岚居里见周节妇,她就还在旁边守着。
文叔看红衣跟得这般紧,以为观岚居里出了什么岔子。他赶忙把手头上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询问红衣是否周节妇及其儿女们都一切尚好。哪知红衣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时无法,只好要边上的小厮们仔细看着,自己则跟着红衣去了观岚居。
好不容易请来了文叔,周节妇倒不急着跟他讲正事,反而出言嘲讽:“相公他不在府上,文叔您就是家里最大的。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由您来作决定。我可真是不会凑巧,非要在这当头喊您过来。”
已经作足心理准备的文叔,听了她这话,并没有任何反应。
周节妇嗤笑一声,又将全俞华拉到自己面前,对着文叔交待:“相公他这几日都不得闲。您便多操一些心,帮忙照看一下俞华,府里的事也可教着他一点。他这人聪明,学东西很快,定能替您分忧。”
文叔默默皱起眉头,他晓得周节妇的用意。
要是黎敬生此刻在家,文叔只需把周节妇刚刚说的话前去传达一遍,等黎敬生作主就行。可是现在黎敬生人在大牢里,只能文叔自己作决定。他是一个下人,又怎好在明面上拒绝夫人的指示。
他便轻轻点头,先将此事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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